自從明白了前世的紀向真是受了自己的牽連,月佼便打定主意要對紀向真更好一些。
木蝴蝶一時沒想起,愣了愣:「那是誰?」
「哎呀,就是那年我在谷主手中救回來的那個人啊……」月佼手舞足蹈地急急解釋,「後來在飛沙鎮,你不是還在街上瞧見過他嗎?」
「哦,姑娘的第一個男寵呢。」木蝴蝶恍然大悟地笑著,取過旁邊的木梳,動作溫柔地替她將半干的長髮慢慢梳通。
想起從前的事,木蝴蝶偷笑,「當初姑娘收了這男寵後,接連好多日都和他單獨關在小竹屋裡,大家都說姑娘對這個男寵滿意極了。」
木蓮小院中有兩名灑掃小婢,一個是谷主的眼線,另一個是玄明的人;關於月佼的事,這兩名小婢知道,就等於谷主、玄明,乃至谷中所有人都會知道。
那時她們目睹了月佼每日傍晚去紀向真暫居的小竹屋中,閉門直到天黑,之後谷主與玄明才都認定,月佼對這個男寵極為滿意。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可只有木蝴蝶知道,那時月佼根本不懂男女之間究竟是如何一回事;而兩年後的如今,月佼已尋到了心愛的男子,要成親了。
想想還真是挺奇妙的。
木蝴蝶正與月佼言笑晏晏地感歎著,淨房的門外傳來輕輕的叩擊。
正好木蝴蝶也已替月佼梳好了頭,於是月佼便站起身來,與木蝴蝶一前一後地走過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臉黑乎乎的嚴懷朗。
月佼心中一涼:糟糕,他好像聽到什麼了不得的事了!
………
嚴懷朗雖面上鬱鬱,卻還是照舊將月佼抱回了樓上寢房,細心地將她裹進被中。
月佼惴惴地看著他一言不發地出去,不一會兒又默默抱了另一床被回來,就知大事不好。
自他成為「任勞任怨的暖床人」以來,兩人一直都是蓋一張被子,這還是頭回出現「分被而眠」的情況——
形勢有些凶險啊!
嚴懷朗才沉默地裹了被子背過身去,見勢不妙的月佼立刻機靈地去扯他的被角,卻被他反手按住了。
「睡覺就睡覺,不要動手動腳。」嚴懷朗頭也不回地哼了一聲,道不盡的委屈幽怨。
月佼笑著拿指尖碰碰他的手,盯著他那憂鬱的後腦勺軟聲討好,「我冷。」
嚴懷朗翻著驕矜的白眼,對身後那小姑娘的靠近巋然不動,「那我把這張被子也給你,我再下去拿。」
嘴上這麼說,側躺的姿勢卻紋絲不動。
月佼想,若她真敢應下這法子,她的心上人大約會當場慪死。
於是她索性將自己身上的被子掀了,哧溜溜硬擠進他的被中,從他身後軟軟環住他的腰,將他扳過來面向自己。
嚴懷朗心中稍感安慰,但還是耿耿於懷,便半推半就地任她將自己翻了個身。「有事?」
月佼拿臉頰蹭了蹭他的側臉,笑得軟軟甜甜:「你方才一直在外頭偷聽啊?」
「那不叫偷聽,哼。」嚴懷朗委屈得滿嘴泛酸,他是怕她從淨房出來要喊冷,才特意去門口等的。
「當初是為了救他,要掩人耳目,一時又想不出別的法子,」月佼在他懷中蹭了蹭,仰臉親親他的唇角,「是假裝的,假裝啦!不許胡亂生氣呀。」
道理都懂,可嚴懷朗就是氣不順,不太認真地躲開她慇勤的親吻,「我只是神女的『第二任男寵』,怎麼可以生氣呢?」
月佼又親親他,「哎喲喲,誰家的醋罐子又打破了呀?」
嚴懷朗有些惱羞成怒地輕輕推了推她,倏地躺平,望著帳子頂繼續翻著驕驕矜矜的白眼。
「好嘛好嘛,我哄哄你,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月佼在被中挪動半晌,有些羞怯地整個趴到他的身上。
「不用哄,反正是哄不好的,哼。」嚴懷朗口是心非地哼來哼去,雙臂卻偷偷地環上她的腰背,防著她不小心從自己身上滾下去。
「那你總得先讓我試一試,萬一又哄好了呢?」月佼賊兮兮地笑紅了臉。
嚴懷朗面上波瀾不驚,一徑盯著床帳頂,不去看那張會擾亂他心志的小臉,只僵著週身一動不動,假裝自己並沒有期待什麼。
紅臉月佼認真地想了想,低頭在他唇上輕啄一下:「這樣行不行?」
「蜻蜓點水,毫無誠意。」
話說得嫌棄,可他那唇角分明就要偷偷飛起來了。
月佼趴在他身上,笑吟吟道:「若是『蜻蜓』多點幾下,『水』是不是就不生氣了?」
盈盈燭火的光暈中,四目相接,週遭的空氣都漸漸柔軟了下來。
兩人的目光無聲糾纏在了一處,像絞絲的麥芽糖,沁出叫人臉紅心跳的蜜蜜甜味來。
嚴懷朗倏地圈緊趴在自己懷中的小姑娘,一個翻身,那氣呼呼的「水」就將「蜻蜓」壓在身下了。
醋海滔天的「水」來勢洶洶,藏在被中的手沒個消停地興風作浪,直將那可憐的「蜻蜓」惹得止不住臉紅輕吟,軟身嬌顫。
這大約是嚴懷朗折騰得最狠的一次,其間過程對月佼來說可謂驚心動魄,最後更是險些哭出聲了。
「你這個……可恥的……松子精……」月佼嗚咽一聲,鬧不清自己是想哭還是想笑,也說不出究竟是難受還是歡愉,「不像話……」
嚴懷朗輕輕咬住她的耳珠,沉沉帶笑的嗓音中有壓抑的沙啞,又有一絲莫名得意的挑釁,「等到成親那日,你才會知道什麼叫真正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