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照顧

發佈時間: 2024-12-16 15:5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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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房裏燈火通明,寬椅上放着厚厚的坐墊,書桌上擺着一些散落的信件,蕭雲瑾立在窗邊,窗外的荷花池散落點點星光,荷花已經衰敗,只剩下乾枯的枝幹,冬天要來了…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急促但不慌亂。

 隨後開門聲響起,是他的貼身小廝,“主子,萬香樓被查封了。”

 回到外院已經兩天了,大事小事接連不斷,聽到消息的他,下意識的想到了他的新夫人,“夫人這幾天在幹什麼?”

 福興對主子的答非所問已經習以爲常,這兩天只要有事,主子便要問上一句,“回主子,今天后院那邊傳了太醫,說是夫人生病了,高熱不退。”

 生病了,蕭雲瑾有些遲疑,他那個夫人把院子圍了個水泄不通,加上跟她相處的反常,他總覺得他現在的困境,是他的好夫人一手促成的。

 思緒被壓下,轉而問起萬香樓的事。

 福興簡短的複述了一遍事情的始末。

 簫雲瑾被氣笑了,只是那笑帶着些許嘲諷,眉峯凌厲,霎時間仿若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殺伐果決的瑾王爺。

 萬香樓是他的一個據點,花紅柳綠間是消息的最好來源,結果這消息查到自己人頭上。

 前一刻剛得到消息,建安侯嫡次女失蹤,還不等他有動作,後一刻建安侯嫡次女便出現在萬香樓,人是擡出去的,與之一起擡出去的是,淮陽王最受寵的侄兒,衣衫散亂,兩敗俱傷,還正巧被言官撞個正着。

 如今此事已經被鬧到了皇帝跟前,一個是內定的皇子妃,一個是他那老丈人的最受寵的侄兒,姦淫未遂。

 他如今是已死之身,折了的萬香樓,猶如斷他一臂。

 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夜已深沉,這兩天他坐不得,長久的站立,雙腿猶如灌鉛,本該上牀休息,卻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後院。

 這院子的名字是他改的,他們邂逅在四月的桃林中,雖是他有意安排,但那爽朗的性格,利落的身手,卻總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芳菲院燈火通明,一個小丫頭慌慌張張的從院裏跑出來。

 他出聲喝止,那丫鬟嚇了一跳,彷彿剛認出他一般,砰的一聲跪地,聲音明顯帶着哭腔,條理卻又分明,“世子,麻煩派人去請大夫吧!夫人高熱,藥喂不進去,還一直吐,怕是…”

 怕是熬不過去了,可這話小丫頭不敢說。

 蕭雲瑾皺眉,顯然已經懂得她的未盡之言,竟是這樣嚴重嗎?“去前院找福興,讓他去請太醫。”

 看着丫鬟小跑着往前院去,他才轉身往院裏走去,臥房裏漆黑一片,廂房卻燈火通明,她在他離去後竟直接宿在了偏室,心頭一抹怪異涌上心頭。

 快步走向屋內,房間裏藥味極重,還夾雜着一些怪味,哪怕被薰香薰過,依舊讓人無法忍受。

 “去開窗,把薰香滅了。”

 丫鬟正在收拾散落的在地的藥碗,聽聞聲音竟是嚇得劃破了手,蕭雲瑾眉頭緊鎖,“笨手笨腳,”三兩步越過滿地的狼藉,走到桌邊撥滅了薰香。

 蘇沐希臉色潮紅的躺在被褥裏,一看便是已經燒的人事不知,“藥又吐了?”

 紙娟剛擦好主子臉上的藥漬,揮手讓小丫頭出去,然後福了福身,“是,夫人昏迷不醒,已經兩天不曾吃過東西了。”

 “怎的這樣嚴重才報?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回想剛纔見到的幾個丫鬟,包括面前的這個,竟沒一個是他熟悉的,“圓子糰子呢?”

 圓子和糰子是蘇沐希的侍女,他們每次相見這兩個丫頭都跟着,如今她成婚竟是一個都沒帶來,心頭的怪異更甚。

 “兩位姑娘現在跟着國公夫人,大少夫人,”紙娟心裏十分害怕,她剛跟着郡主兩天,郡主的吩咐她是半點不敢逆的,不成想這病卻如此風險,她努力壓下心慌,快速的交代事情。

 “夫人月事來了,說睏乏的很,便抱着湯婆子在屋裏休息,奴婢們都以爲夫人是睡着了,午時發現夫人發燒,當時夫人十分清醒,只讓把府裏的退燒藥熬一碗喝下,燒退的很快,晚間還吃了不少東西,沒成想今早就嚴重了,可夫人卻是不同意請大夫,便又喝了一碗退燒藥,不成想全都吐了,人也昏迷不醒,奴婢沒有辦法,只能讓丫頭去前院,想請侯爺差人去請個大夫。”

 蕭雲瑾聽得眉頭越壓越緊,他上前探了探她的額頭,入手一片熾熱,偏室窄小,窗戶一開,明顯感覺眼前的人瑟縮了一下。

 秋風夜涼,心中沒由來的一慌,俯身把人抱了起來,本想讓人備冰,但懷中人身體顫抖,明顯是冷的。

 “收拾正房,燒火盆,”思索片刻,“取冰備用。”

 一通忙乎過後,人被安置在新房,那紅潤的臉龐能跟喜被有的一拼,越看心頭越是煩躁,好在太醫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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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雲瑾讓開位置,太醫只把了兩下,眉頭就皺了起來,一會兒還搖起頭來。

 “快說,夫人的身體如何。”

 “夫人這病來勢洶洶,虛寒內衝,冷熱交替,”太醫說着擡頭看了眼蕭雲瑾,“思慮過重,憂心成疾,”看着對方有些鐵青的臉,太醫適可而止,“我先讓人熬一副湯藥,先退了身上的燒。”

 擺擺手揮退太醫,眼不錯神的看着昏迷不醒的人,思慮過重,憂心成疾,他不過是去了一次瑾王府,她怎的就卻憂心成這樣。

 蕭雲瑾還是第一次有了焦躁的感覺,想把人抓起來問問,卻又捨不得,甚至看她瑟縮怕冷的樣子,還幫她掖了掖被角。

 藥端來他也沒想明白,只是把藥接過來,準備親自喂,可他哪是會伺候人的,藥順着嘴角流到了耳後,連頭髮都髒污了,看的他直皺眉。

 他不死心,捏着的下巴又餵了一勺,喂進去又被吐出來,嘴裏嚷着哭,直接把碗揮掉了,弄得他手忙腳亂。

 好在地上鋪了地毯,藥碗沒碎,“都收拾出去,把另一碗給我。”

 紙娟欲言又止,最終領着兩個小丫鬟把地毯收走了。

 蕭雲瑾幫她擦了一下嘴角,才端起藥灌了一口,俯身渡給她,這藥比他喝的還要苦上數倍,看她掙扎的厲害,便又喝了蜜水渡給她,好半天她才軟下身子,不再掙扎,他卻累出了一身汗。

 看那乾裂的脣紅潤起來,帶着豔麗的顏色,仔細確認她沒在吐藥,纔去耳房收拾了一下,宿在了她的身側,像前幾天那般,只是換了個位置。

 他本就受傷,又接連忙乎了兩天,如今又鬧了這樣一通,也是睏乏的很,最終看着瑟瑟發抖的人,直接撈到了懷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