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東邪西毒
有相樂生支持,科研基金早就到位,第二天的全院大會上,德高望重的張老發表講話,宣布科研小組正式成立。
有太多前期工作要籌備,白凝馬不停蹄忙了一天,直到晚上八點多方才告一段落。
她一邊下樓,一邊給相樂生打電話。
「下班了嗎?」相樂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溫和,「累不累?」
「嗯,準備回去。」白凝笑著和他聊天,「你呢?」
「幾個材料供應商非要拉著一起吃飯,實在推不過去。」相樂生語氣有些無奈,「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到家後給我打個電
話,別讓我擔心。」
他在這些日常瑣事上,一向是十分妥帖的。
「好。」白凝柔聲應了,投桃報李,「你也少喝點酒,晚點我們再聊。」
挂斷電話後,充當司機的黃良平有些艶羨地開口攀談:「相哥真是好福氣,嫂子出身那麽好,却沒什麽架子,你們結婚這麽多
年,感情好得還跟熱戀中的情侶似的,真是比不了啊。」
相樂生客氣回應:「黃哥比我年長幾歲吧,該我叫你哥才是,你們兒女雙全,才更令人羡慕。」
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兩人徐步往酒店而去。
黃良平覷了覷左右無人,凑近他低聲道:「相哥,咱倆也考察了這麽些天,說實在的,那幾個供應商提供的材料,品質什麽的
都差不多,難分高下……」
他咳嗽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你要是沒有特別傾向哪一家的話,要不……我們就選利德那家行不行?」
相樂生打量他一眼,心裡跟明鏡似的。
這擺明是收了別人好處,過來做說客。
看著踏實肯幹,原來也是個利欲熏心的,相樂生心裡的輕視又多一層,防備之心也越發鬆懈。
看他久不答話,黃良平有些忐忑,伸出五指攤開:「讓你看笑話了,可是你也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的,畢竟是要養家糊口的
啊,咱單位那點兒工資,真的是……唉,我也沒有獨吞的意思,咱倆五五分怎麽樣?」
見相樂生還是喜怒難辨,他著急起來,又改成個六的手勢:「要不這樣,你六我四!」
相樂生哪裡會把這點兒小錢看在眼裡,大度道:「黃哥說笑了,這件事你拿主意就行。你資歷深經驗足,你說利德的材料好,
那肯定是沒問題的。」
如果以後出了問題,自然是黃良平來背鍋。
黃良平喜不自勝,一迭聲道:「好好好!」臉上因爲興奮泛出油光,看起來十分市儈。
白凝在學院門口碰見梁佐。
男孩子從車裡跳下來,小跑著衝到她面前:「白老師,好巧!我正打算給你打電話還錢呢!」
白凝笑道:「你怎麽在這裡?」
「我打算出去和幾個朋友聚聚,路過這兒,剛好碰見了你。」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臉色有些尷尬,急急忙忙解釋,「我……
我這次不去酒吧,也不找小姐,和朋友們去網吧開黑,玩一會兒就回來。」
白凝誇他:「真乖。」
梁佐鬧了個大紅臉,彆彆扭扭地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我出來得早,要不你上我車,跟我去一趟銀行吧,我取錢還你!」
這時候天色還沒有全黑,再加上校門口不遠處就有自動取款機,白凝沒有提防,跟著他上了車。
梁佐一邊開車一邊偷偷瞄她,道:「白老師,我這學期重修你的課,但是,其實你講的那些知識我大部分都掌握了,如果以後
上課的時候偷偷開個小差什麽的,你能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這樣坦誠,倒合了白凝的喜好,她調侃道:「你一個學生,怎麽天天那麽忙啊?」
「沒有啦。」梁佐不好意思地抓抓蓬鬆的頭髮,「我……我新交了個女朋友,特別粘人,每天要抽出很多時間陪她聊天,我也
是沒辦法。」
也是從青葱年少過來的,白凝表示理解。
梁佐又道:「白老師,你吃晚飯了沒有?要不我請你吃頓飯吧?學校門口新開了家不錯的烤肉,我們去嘗嘗?也讓我好好感謝
感謝你。」
「不了。」白凝婉言拒絕,「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梁佐神色黯淡下來:「白老師,你是不是還不相信我啊?我都跟你說實話了,你……」
「沒有。」夜風有些凉,白凝搖上車窗,偏過頭看了眼一臉受傷的少年,「我今天有些累,想早點回家休息,要不改天吧。」
她這樣說,梁佐也不好勉强,過了幾秒,忽然「哎呀」一聲,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看我這記性!我還給你買了個小禮物,你
看看喜不喜歡。」
他把車停在路邊,十分急切地開了車門,爬進後座,在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裡翻找。
找了好半天,白凝覺得他這副冒冒失失的樣子十分有趣,開口道:「梁佐,你別找了,我幫你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不需要送什
麽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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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滴滴」兩聲,一輛汽車開過來,鳴笛提醒他們讓道。
白凝的注意力被轉移,從外後視鏡往後看。
突然,兩隻手從座位後面伸出,一隻鉗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拿著塊厚厚的毛巾,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白凝睜大眼睛,猝不及防之下,濃烈的刺激性味道鑽進鼻腔。
她掙扎了幾下,暈了過去。
梁佐不大放心,又多捂了一會兒,這才把毛巾丟開。
他跳下車,對後面已經等得不耐煩下車一探究竟的男人道歉:「李老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擋著您路了,我馬上開走。」
白淨俊俏的臉上,左眼角深紅色的小痣,在路燈的照射下,微微閃了一閃。
酒桌上,吃到下半場,相樂生去了趟衛生間,再回來時,看見黃良平正陷在一群人的圍攻之中,已經喝得大醉,看人時的焦距
都對不准了。
他笑著幫對方解圍:「好了好了,喝到這兒也差不多了,我們明天還要去地市調研,耽誤了公事就不太合適了。」
衆人哪裡肯依,糾纏了半天,這才答應放人,却還是堅持讓他再喝最後一杯。
相樂生看了看被倒得滿滿的一杯白酒,略猶豫了一下。
黃良平强撑著擠過來,搶走他面前的白酒就要替他喝,說話都開始大舌頭:「你們別、別爲難我哥,這杯酒我、我替他幹
了!」
還沒入口,他便打了個酒嗝兒,顯然已經是强弩之末。
相樂生酒量一向不錯,這會兒也不過只有五分醉而已,便接過他手中的酒杯,乾脆利索地一飲而盡。
黃良平帶頭叫好:「相哥真是千杯不倒啊!我……」他捂住嘴,乾嘔了兩下,揮揮手往門外跑。
還沒跑出去,便吐了一地,整個人也倒在那一灘穢物裡,爛醉如泥。
相樂生招呼兩個服務生把他送回房間,自己倒還能步履如常地走回去。
只是,這次的醉酒和以往的感受不大一樣,胃裡熱乎乎地燒了一會兒之後,小腹也開始一陣陣發熱。
相樂生坐在沙發裡緩了一會兒,那股灼熱之感越來越盛。
他撑著扶手站起,準備去洗個澡,再給白凝打電話。
這時,門鈴聲「叮咚」「叮咚」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