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別哭,煩死了!孤保證,絕對不動它一根毫毛。你先乖乖去上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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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清月止住了哭聲,可眼中的淚水依然掛在濃密的睫毛上,盈盈欲墜,像清晨珠網上的露珠,忽閃忽閃地盪漾,分外靈動。
“真的!”祁宴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撫摸她的眼睛,卻被她靈敏的躲過。
“不許碰我!登徒子!”
“你……”,祁宴咬着後槽牙,恨恨的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很想在那肉嘟嘟的臉蛋上用力的揉捏幾下泄憤。
“什麼時候把不白還給我?”
“先上藥!”祁宴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闊步流星的回到主院。
清月提着裙子,賣力的追趕,卻聽見嘭的一聲,自己被毫不留情地關在門外了。
“喂!我還沒進去呢!”
清月知道他是故意的,所以就蜷着腿坐在臺階上,不再敲門。本來她也不稀罕進去,只要能帶走不白,她片刻都不想待在這晦氣的地方。
好一會兒,門開了。裏面傳來一道冷厲的聲音。
“滾進來!”
“那個王爺,其實我不上藥也沒事的。要不您命人將不白還給我,我可以馬上走,不髒了您的地盤!”
祁宴再次被氣到,孤是那個意思嗎?孤好心讓你進來上藥,你竟然想走,你有沒有把孤放在眼裏。
“還不進來,是讓孤親自去拖你嗎?”
屋子裏沒有旁人,祁宴將一瓶上好的創傷膏丟給她,隨手拿了一本公文假裝批閱,眼睛卻時不時的落在那些紅腫的手指上。
心裏還暗罵着。
“死丫頭,爲了一隻狗,對自己這麼狠,真是愚蠢。”
由於沒人幫忙,清月只能左手幫右手,動作很遲鈍,又慢,又不利索,藥膏浸入指甲蓋的縫隙時,還時不時的發出嘶嘶的抽氣聲,揪的祁宴的心絃跟着緊繃。
“要孤幫你麼?”
“不要,我自己可以!王爺要是憐憫小女的話,就吩咐人把不白帶來還我吧!”
戚!祁宴冷哼一聲,繼續處理公文,任憑她手忙腳亂的折騰,也不再理會。
當!寧靜的屋子裏,瓷瓶落地,碎成五六片。
“對不起,我……太笨了!”
兩個人視線相交,清月慌張的爬過去拾撿,卻笨手笨腳的再次被劃傷。
“嘶……”
祁宴扔下手中的冊子,將她那隻冒血珠的手指含在嘴裏。清涼的藥香和鹹鹹的血腥味混作一股別樣的甜蜜感,充斥着他舌尖的每一個毛孔,香香的,膩膩的……
忍不住用舌頭吸吮了幾下!
“喂,你幹嘛!你……混賬!”
清月沒想到他會這樣無理。冷着臉諷刺道。
“小女乃一介娼妓,王爺不嫌髒嗎?”
此話如同一瓢冰水,從祁宴的腦門心徑直灌下,讓他徹底清醒。
是啊,她出身娼門,前些日子還與那祁慕私下苟且呢,的確髒的很。
呸的一聲,所有的憐惜變成的憤怒。
隨後是茶水漱口的聲音,茶杯擲地的聲音,噼裏啪啦的碎了一地。
屋子裏氣氛很凝重,清月知道他是真的惱了,也不敢再吭聲,默默的跪坐在案桌旁的軟墊上,乖乖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來人,去將把那隻狗扔出去!”
清月聽懂了他的意思,麻溜的爬起來。“多謝王爺,那我也一起滾吧!”
看她走的這麼迫不及待,祁宴心中又來氣。“慢着,那狗先不急着扔!”
咚,清月彷彿被當頭一棒,砸的有些暈。這人怎麼出爾反爾呢?
“你不是說好?你怎麼……?”
祁宴打斷她,“你不是要滾嗎?怎麼還沒滾?要留在孤府上吃飯麼?”
“可是我的不白,你還沒放呢?”
“什麼不白不黑的,要滾快點滾,別髒了孤的地方!”
面對祁宴的無賴,清月只好怏怏的折回來。不將不白全須全尾的帶退去,她如何能走。
“那個我不滾了,我等一會我家不白!”
祁慕嘴角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奸笑。見他沒有吭聲,清月又躡手躡腳的挪到原來的軟墊上,乾坐着。
祁慕繼續若無其事的處理公文,時不時的抿兩口茶水,再偷偷瞟她一眼,暗喜着。
清月小聲的叫了好幾句王爺,他都耳充不聞。只好繼續玩手指,順道還偷偷的捏了一片金絲棗放在嘴裏。
接着桂花糕,栗子酥,甜餅子,她都吃了好幾塊。跑了大半日,滴米未進,實在是餓得慌。
趁她將一大坨龍鬚糖塞進嘴巴時,祁宴冷不丁的來一句。
“你在偷吃孤的點心?”
咳咳咳!乾巴巴糖粉,嗆在喉嚨裏,噴的滿桌子都是浮沫,鼻尖,額頭全都一片灰白。
“哈哈哈!”祁宴毫不掩飾的大笑,他就是故意的。
清月一邊咳嗽一邊找水,可桌案上唯有一隻茶杯,還是他用過的,一時間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祁宴繼續投入自己的事情,隨她用,或不用,等着看笑話。
清月吃了好些點心,實在渴呀,可真心不想用他飲過的杯子。見他沒注意,偷偷將茶壺蓋翻轉,倒了一點茶水送進嘴裏。
啪!祁宴手中的冊子,狠狠地甩在桌面上,發出讓人心生恐懼的悶響聲。清月慌慌張張的將蓋子,放回去,繼續垂眸端坐着。
祁宴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他都已經如此縱容了,這不識好歹的女人竟然還敢嫌棄自己用過的杯子,簡直得寸進尺。
“孤準你吃東西了麼?吐出來!”
“真吐啊?”
清月看着他陰惻惻的臉色有些惶恐,哪有這樣的人,一會平和一會瘋癲,不過吃了他兩塊點心,還讓人吐出來,有這麼小氣的王爺麼?
“快點!”祁宴又踢了一腳桌子,逼迫她。
清月乾嘔了兩聲,弱弱的詢問着,“王爺,吐不出來,怎麼辦?”
“那孤不管,你偷吃孤的東西,就得完好無缺的吐出來。否則就拿你那條黑狗抵債!”
原來這陰險小人挖好坑在這等着呢,吃進去的東西如何能吐得出來,還要完好無缺的吐出來,神仙也做不到啊!
他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好有個理由扣押不白。早知道,就是餓死,渴死,也不饞他這兩塊點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平民遇到王爺,除了服軟認錯,還能怎樣呢?
“王爺,我錯了!”
清月小心翼翼討好着。“要不,我給你唱首曲子,你放了我家不白好不好?”
祁宴勾了勾脣。“你不是不會唱曲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