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課程十分輕鬆,只需要上完一節課,她就可以去蛋糕店和黨天藍換班了。
“天藍?天藍?!”凌菲伸出手,在黨天藍眼前晃了晃。後者這才輕輕啊了一聲,側臉看她,目光卻依舊迷離。
“我來了,你可以走了。”凌菲哂笑地看著她,“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哦——”,黨天藍終於回神,卻根本沒有挺清楚凌菲後面的問題,只是拿了包包,三魂丟了七魄一般地出了去。
熊曉壯端著一盤現烤的蜂蜜蛋糕從烤房出來,看見黨天藍離去的背影喃喃道,“凌菲,你說天藍不會生病了吧?我看她今天半天都沒什麼精神的樣子。”
“應該不會吧,”凌菲想了想,剛才看天藍的臉色也還好的,“可能是累了,沒事,晚點我打電~話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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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葉宅,凌菲又被老爺子拉著練了車,睡覺之前一看,已經接近十點了。
因為明天一早便有課,不能遲到,所以她趕緊拿了衣服跑進浴室洗澡,片刻不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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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出來才聽得手機在響,連頭髮都來不及擦,只匆匆拿了一張大浴巾披在肩上,跑到床邊,一看,葉於琛三個字在藍底黑字的老舊手機屏幕上跳得歡快。
她接起“喂”字還沒說完,那邊濃濃的不悅已經傳來,“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洗澡。”凌菲邊擦頭髮邊回答。
葉於琛默了默,“學車了?”
凌菲這才想起,爺爺說讓自己學車是他的主意,於是問道,“為什麼讓我學車?”
“叫你學就學,哪來那麼多廢話。”
葉於琛以為她嫌學車辛苦,突然煩躁起來。
明明想給她打電~話的是自己,可聽到她聲音之後,自己心裡的煩躁卻有增無減。
莫名的心緒,莫名的情愫,他心中好像有一個東西就要破土而出,可在那之前,那個東西卻好像故意要讓他經歷一下所謂的生長痛一樣,就是不讓他看清楚,那股子莫名的湧動究竟是什麼,來自何處,要將他帶向何方。
凌菲稍稍把手機拉離耳邊,看了看屏幕,這個葉於琛,無緣無故發什麼邪火?
水滴順著脖子慢慢滴下來,流到背脊上,沁出了微微的涼意,她將頭髮抓了抓,“我要吹頭髮了,再見。”
他心情不好,她才懶得當炮灰,說完這句話,便也掛了電~話,去找吹風筒了。
嘟嘟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單調而枯燥,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葉於琛沒想到她居然不由分說就把電~話給掛了。
他往後重重一靠,發脾氣一般地將電~話丟到辦公桌上,目光卻是沒有離開自己的手機。
他當然有非要她學的理由,只不過他葉於琛做任何事,都不喜歡做過多的解釋。
但願…….,他的未雨綢繆,是多餘的吧。
訓練新兵的教官看到葉於琛又從辦公室來到訓練場,雙腿還是忍不住稍稍哆嗦了一下。
因為首長此刻正黑著一張冰山臉,身上更是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冽氣息,讓他不寒而慄。
這兩天已經在首長的示意下,他們的訓練加了不少強度。
新兵們個個都是細皮嫩肉的,哪裡受得了這種強度的訓練,每天回去都已經基本上處於殭屍狀態。
就連他這個教官都有些扛不住了。
“首長好!”
統一而又標準的軍禮,顯示出了這個部隊這段時間的訓練成果。
可就在大家在心裡默念,首長好,首長慢走…..的時候,葉於琛開了口:
“今天再加二十圈。”
話音一落,他自己先脫掉大衣,往地上一丟,開始跑了起來。
後面的戰士們眼神個個幽怨,卻都是不敢言語半句,只能默默地,整齊劃一地,跟著前面的雄渾背影,一步一個腳印地,頂著初冬的寒冷,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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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教練教得盡心盡力,老爺子監督得也毫不手軟,所以當倖存下來的洋槐樹上的最後一片葉子瓣飄落的時候,凌菲便可以去參加駕照考試了。
有葉老將軍坐鎮,那些個考官誰也沒膽子為難她分毫,她很順利地就拿到了那個黑色的小本本。
這段時間葉於琛也每天晚上打一個電~話過來,詢問她學車的事。
兩個人見面便要抬槓的人,在電~話裡卻是異常的和平,凌菲每每也都如實相告。
如此這般,每天晚上睡覺之前好像向他匯報一天的學車進展已經成了例行的公事,而除了這個話題之外,兩個人便再也沒有其他話語。
凌菲忍不住想,葉於琛如此關心自己的學車情況,該不會是想要在回雲城的時候讓自己當專職司機吧!
當她把這個疑問說出來的時候,卻只換來他一句,“你也不照照鏡子,我葉於琛會找一個蹩腳貨當司機?謝謝,我還想多活幾年。”
把凌菲當場氣了個夠嗆,發誓再也不問他為什麼讓自己學車了。
而這一個月裡,葉承遠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拿什麼勞什子衣服來讓她洗了,這讓凌菲終於擺脫了洗衣工這個稱號,心裡只覺得無比快意,只差殺雞宰牛祭天謝神了。
黨天藍推門進了蛋糕店,看見凌菲手裡的駕照,立刻湊上前來,“駕照到手了?”
“是啊。”她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腦袋,“我也是有技術的人了。”
“恭喜!什麼時候帶我們去兜兜風?”
凌菲將手一攤,“我只有十一路,怎麼帶你去兜風?”
黨天藍輕輕呸了一聲,然後道,“你家裡條件那麼好,買車還不是遲早的事。”
凌菲聽到如是說,也只是笑笑,不欲回答。
自己的身世,她還不習慣主動和任何人分享,於是轉移了話題,“倒是你,最近總是魂不守舍的,快說,是不是喜歡上了你們法語系哪個男生了?”
黨天藍本來在斟咖啡的手,聽到她的問題之後,微微頓了頓,然後才將咖啡斟滿,“胡說八道什麼。我們法語系陰盛陽衰,男生少之又少,萬紅叢中幾點綠的那些個,還有好幾個是娘娘腔,你讓我喜歡誰去?”她飛快地端起咖啡,朝客人的桌上送去。
凌菲撇了撇嘴,倒也不多問了,轉身進了烤房。
黨天藍送好咖啡回來,便坐在櫃檯邊,看著烤房的方向,思索著要不要告訴凌菲。
那天葉承遠帶她去了學校外面的雲水閣餐廳,卻是在點了一大桌子菜之後,就一言不發了,連菜上齊了,都沒見他動一下筷子。
他不吃,她自然也不會吃。
只在包廂裡靜靜坐著,坐了許久,直到菜都涼了,他才起身,又沉默地將她送回了宿舍。
她餓得前胸貼後背,可在看到他離去的背影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一絲一縷的甜蜜冒出來——能有這樣跟他獨處的時光,就像是偷來的一樣,讓她雖然忐忑,但卻興奮。
而更讓黨天藍沒想到的是,他第二天居然來了宿舍找她,問她願不願意再一起吃飯。
在聽到他這句話之後,她彷彿看到了夢中那漫天遍野的蝴蝶,現在都飛出了夢境,歡快地飛到空中,飛到陽光下,讓她心中眼前,均是絢爛的美景,陶醉著她的所有。
然後他便每個週五下午準時出現在她宿舍門口,接她去吃飯,然後送她回去——雷打不動。
雖然整個過程依舊是一言不發,甚至連看她的時候都很少,可黨天藍心中的幸福一直有增無減持續增長著。
葉承遠真的在她心裡了。
他就這麼貿然的,必然的,泰然的,在她心裡了。
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地讓她明白了,什麼叫命中注定終有時。
凌菲從烤房出來,看到黨天藍的模樣,知道她又是發呆了,走過去輕快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還說你沒心事?趕快從實招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黨天藍被她嚇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也好,告訴凌菲也無妨,“凌菲,我……”
剛一開口,便被凌菲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凌菲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葉宅的座機,於是對黨天藍做出一個抱歉的眼神,然後快速走到門外接起了電~話,“奶奶。”
“凌菲,部隊打電~話來,說於琛今天出任務的時候受傷了,現在還在醫院裡……”老太太的聲音裡充滿了極力壓制的慌亂,可還是被凌菲聽了出來。
她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奶奶,您先別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