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白盤下的酒樓位於城南最繁華的大街上。
上一家僅僅經營了不到半年,老闆就急着回鄉脫手,才被顧知白以極低的價格盤了下來。
裏面的東西都是七八成新的,沈七月接手就能接着用,唯一換的,就是門頭的招牌了。
“七月酒樓。”顧知白看着門頭上大大的匾牌,撇了撇嘴,“既然是合作,爲啥沒我的名字,應該叫七白酒樓,或者白七酒樓?”
“白七酒樓?白癡酒樓?”沈七月翻了個白眼,“那我們的生意會好到哪裏去?你就坐等分紅,不要管那麼多了好嗎?”
沈七月不想承認自己是個起名廢,只能用自己的名字隨便取了一個。
裴軒低頭輕笑,被顧知白看了個清楚,“裴大人,上次不算,過幾天我們再來一醉方休。”
“還來啊?上次可是我費了好大勁才把你送回去的,這次你可要多帶幾個人啊。”裴軒毫不留情地揭他的短。
“喲,你上次斷片了?”沈七月驚訝地看着他,“你明明長了一張很能喝的臉啊。”
他倆一唱一和,顧知白的臉越來越黑。
明明是想把他灌醉,好看看他腰間有沒有陸景桓說的那個胎記,沒想到最後不省人事的卻是自己。
“上次是我狀態不好,喝酒之前沒吃東西,這次我要跟你拼到底。”
裴軒皺着眉頭,半晌才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回可不可以不要點月紅姑娘了,她太熱情,你們太……我看着有些不好意思。”
沈七月震驚得杏眼圓睜:“你們喝花酒哦?”
想起上次墨影帶虎子喝花酒,虎子的臉被親成那樣,她就知道這裏的青樓女子有多熱情。
“胡說,月紅……月紅……不是我點的,是……七月我先走了,開張我再過來。”顧知白落荒而逃。
沈七月在他身後哈哈大笑,一直都是他取笑揶揄別人,這還是第一次見顧知白吃癟。
“你開張,你那個哥哥回來嗎?”裴軒像是不經意地隨口問道。
沈七月慢慢收起了笑:“你好像對我哥很感興趣呢,他秋收就會回來,到時候介紹你們認識。”
等到那時,陸景桓的事情應該也辦完了吧?
“這麼快?”裴軒有些驚訝,難道錯了?那人不是現在行蹤不明嗎?
沈七月神色不明地看了看他:“這有什麼快的?我哥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身份,秋收自然回來幫忙的。”
裴軒笑了笑,不再說話。
這人是不是主子懷疑的那人,以及那人現在究竟在哪兒。看來還得從顧知白身上找突破口。
可恨那顧知白,雖然被灌醉了,可嘴巴還是緊得很。
還有那個月紅姑娘,也是個人精,只要自己一套顧知白的話,她就會拿話岔開,最後還非要同他一起將人送回去。
下次,一定要從顧知白嘴裏撬出答案。
五日之後,“七月酒樓”正式開張。
正逢集市,趕集的人們被噼裏啪啦的鞭炮聲吸引,紛紛聚集在酒樓門口。
不僅裴軒和顧知白來捧場,好多村裏人也來給她助陣了。
就連現在不喜歡外出的沈梨花也來了,白氏和小包子躲在酒樓內。
虎子、桃桃和兮兮則捂着耳朵,在酒樓門口興奮地跳着、叫着,比過年還高興。
沈七月自開業前兩天,便讓猴子和壯壯滿城發傳單宣傳。
“七月酒樓”開業前五天,凡是進店消費十文錢以上,便送熟食一斤,種類任選。
顧知白對此舉甚是不解,這不相當於凡是進店點壺茶,就能領走一斤熟食,這不相當於白送嗎?
而沈七月則想着,自從河灣村下毒事件以來,“七月熟食”已經停售很久了,以前的顧客再是真愛粉也估計跑的差不多了。
此活動的目的就是將那些顧客拉回來,還能宣傳酒樓,吸引更多回頭客。
裴軒本來也對沈七月的想法半信半疑,可看見這門庭若市的景象,不得不佩服她的眼光和手段。
不過這樣並不是一勞永逸,五日之後還能有多少回頭客,纔是最重要的。
酒樓的夥計和後廚都是經過半個多月的現代培訓的。
沈七月制定培訓計劃的時候,真的無比真誠地在心中對某某撈千恩萬謝。
店內不僅有男夥計,還有女夥計,一水的年輕男女,統一制服,見人先帶三分笑。
不管你點了一桌子菜還是隻要了一壺茶,都一視同仁,最後將熟食打包好送到客人手上,並親自送出門。
開業第一天,顧知白就震驚了,原來這丫頭神神祕祕鼓搗了半個月的,就是這個。
這種模式不僅安陽鎮沒有見過,就是整個蘭蒼國,都是絕無僅有的啊。
果然,第五日之後,雖說不再送熟食之後,人少了很多,可臉熟的顧客卻是越來越多了。
“七月,你這丫頭了不得啊,我都多久沒吃這口了,都饞死了。還以爲你們村的事情影響你了,沒想到你不聲不響地就盤下了酒樓啊。”
沈七月笑着把人往裏請:“我這也是跟人合作,盤酒樓這麼大的事,我哪裏有錢哦。”
“七月,恭喜恭喜啊。”
沈七月轉身,仙月樓的陶掌櫃。
說起來這陶掌櫃也是好笑,開業前幾天,他便讓人天天來,每次都是點一堆不同的菜帶走。
本以爲是照顧自己的生意,可沒幾天,仙月樓都推出了差不多的菜式。
沈七月這才反應過來,人家是來偷師的。
不過她絲毫不害怕,自家的菜式和做法都是現代川菜風味,川菜講究的,就是一個椒香麻辣。
而這其中最關鍵的花椒,目前只有自己的空間裏有,再加上至今沒人發現的調料果。
她配出來的辣醬、調料,絕無僅有,別人怎麼也做不到一模一樣。
興許是見收效甚微,這不,陶掌櫃便親自上了門。
陶掌櫃本着“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原則,熟稔又自然地同沈七月道喜。
沈七月雖心中詫異這人演技真好,可面上還是謙虛地應承着。
“我上次吃了你們的水煮肉片,那真叫一個脣齒留香,回味無窮啊,今日特地來過癮來了。”
“嗐,陶掌櫃想吃,差夥計過來一趟不就行了,還親自跑一趟。”沈七月將他請進二樓雅間。
陶掌櫃擺擺手:“那怎麼一樣?人人都說你這酒樓吃個飯都有人伺候着,那可不是一般享受,自然是得親自來感受一下了。”
他說着,眼神不停打量着四周,盯着來來回回的男女夥計看個不停。
菜很快上來了,陶掌櫃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裏,不住地誇讚着,彷彿這盆水煮肉片天上有地下無。
“對了,這辣味自然是辣椒沒的說,這又麻還帶着一絲酸的,是什麼調料啊,竟如此聞所未聞?”
陶掌櫃又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裏,閉着眼睛細細品嚐,彷彿隨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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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重頭戲來了。
沈七月心中嗤笑,她就說嘛,陶掌櫃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來絕對有事。
只是她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被陶掌櫃認爲是個傻子呢?她能將自己的配方告訴別人嗎?
見沈七月半天沒有說話,陶掌櫃睜開了眼睛,疑惑地看着她,沈七月但笑不語。
“嗐,看我!”陶掌櫃猛地拍了拍腦門,“真是太愛吃了,隨口就問了。竟忘記了七月現在也開酒樓了,這配方哪能輕易告訴同行呢,理解理解。”
演,你接着演!
沈七月依舊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接話,氣氛一時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