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做了一場荒唐可笑的夢。
夢裏,跟她正處於蜜月期的喬湛北突然要跟她離婚。
結婚三年,這段時間,是他們最甜蜜的時候。每天如膠似漆的,他對她的佔有慾就差沒把她變成掛件,掛在身上了。
他也對她予取予求,包容她,讓着她,寵着她。
結果突然要跟她離婚?
她不信。
葉眠睜開眼,人在家裏主臥,她目光緩緩地移向牀邊,期待喬湛北守在她,跟她解釋,求她原諒。
“少夫人,你醒了。”
坐在牀邊守着她的人是保姆吳阿姨。
葉眠的心涼了半截,他見她突然暈倒,竟然沒留在家陪自己。
“他人呢?什麼時候走的?”她語帶不悅道。
吳阿姨面露難色,欲言又止,接觸到葉眠嚴肅的眼神,她趕緊回答:“你暈倒後,少爺把你抱上樓,交代我叫孟醫生來,他就走了。”
“他還讓我勸你——”
“勸我什麼?”葉眠雙眼裏又亮起了星光。
吳阿姨將牀頭櫃上的文件拿給她。
是一式三份的《離婚協議書》,每一份男方簽名上,都簽好了他的名字。
他鐵了心要跟她離婚。
葉眠的心狠狠一絞。
“少夫人,我看這事得趕緊告訴老太太,老首長,讓他們管管少爺!”吳阿姨幫她出謀劃策道。
她是唐晚舟生前的心腹,自然是要幫葉眠挽回這段婚姻的。
葉眠眨了眨眼皮,杏眸垂下幾滴淚珠,想起他早上說的話,後知後覺地明白,他不相信她那晚的解釋,不相信她和顧野是清白的。
他後來把綁匪殘留的針筒,找人化驗了,裏面的成分太猛烈,他便懷疑她跟他撒了謊。
心臟像是被人用冰錐深深地紮了進去,又寒冷又鑽心的疼。
她在他心裏當真就這麼不堪麼?
說好的相互信任,相濡以沫的呢?
葉眠越想越覺得委屈,更錐心刺骨的是,那個藥裏真有致幻劑,影響胎兒神經發育的成分。
他應該還不知道她懷孕了,吳阿姨都不知道。
“阿姨,別讓兩位老人因爲我們的事操心了,我跟他自己解決。”她抹了抹眼淚,鎮定道。
她也等着喬湛北迴來向她道歉,等他跪下求她。
狗男人,又敢不信任她。
葉眠在家等了三天,也沒等到喬湛北迴來跟她道歉,求她原諒。倒是等到了他要和秦氏集團千金,秦苒聯姻的消息。
得知這個消息時,她的大腦轟然炸開,像是當初他爲了童瑤瑤跟她提離婚時的感覺。
他要拋棄她這個髮妻,娶富家千金。
這下,她相信他提離婚是認真的了。
客廳沙發裏,葉眠胸口緊緊貼着抱枕,裏面冷如冰窟,又寒又空洞,絕望般的感覺。
夜晚,五星酒店門口,豪車如雲,噴泉齊開,流光溢彩。
一羣商務精英模樣的人從酒店旋轉門魚貫而出,爲首的一對男女正是近日商界風雲人物。
喬氏集團總裁,喬湛北,秦氏集團總監兼千金大小姐,秦苒。
男人矜貴高冷。
女人膚白貌美,一身套裙,光着修長的美腿,踩着高跟,長直髮,雙肩披着大衣,宛若韓劇裏走出的富家千金。
他們無論個人能力還是家世背景,皆旗鼓相當,曾經是清大校園裏的一對佳話。
葉眠站在五星酒店門口的臺階下,仰着臉看着他們邊笑着說話邊下臺階,如遭鈍物重擊。
秦苒是富家千金,而她是連童瑤瑤那種人都看不起的孤女。
沒有對比就沒有落差感。
親眼看着他們出雙入對,她也纔信了他們要聯姻的傳言。
葉眠僵在原地,心口像是破開一道口子,疼得鮮血直流。
一旁的顧颯颯看着這一幕,拳頭早硬得“咯咯”響,她邁開步子就要上前揍喬湛北這個人渣。
葉眠及時抓住她的手臂,“颯颯,給我留點尊嚴,我們不跟他鬧,我只想找他問清楚。”
直到此刻,她對他還抱有一線的希望,希望這一切只是個誤會。
顧颯颯忍住怒火,背過身去,不看那對男女。
隔着幾米遠的距離,他彷彿沒看到她,護着秦苒走向一輛房車,風度翩翩地爲她打開車門,紳士優雅。
秦苒一臉明媚大氣的笑容,跟他道別,臨上車前,朝她這邊看了一眼,意味不明。
喬湛北順着她的視線,彷彿這才注意到她。
短短几天時間,他的眼裏就只剩新人,沒她這個舊人了。
葉眠攥緊雙手,指尖深深掐進掌肉裏,看着他朝自己走來,男人刀刻般俊美如斯的臉,沒有一絲的溫度。
“你找我?”喬湛北隔着幾步遠的距離,看着她,淡淡地問。
顧颯颯驀地轉過身,瞪着他,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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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想當面跟你問清楚。”葉眠看着前些日子還把她當女兒一樣寵着的男人,聲音嘶啞,眼淚就要奪眶,被她生生嚥下。
“去我車上說。”喬湛北睨了她一眼,面無表情道。
“颯颯,你去車上等我。”葉眠輕聲道。
她跟着喬湛北上了他的勞斯萊斯。
兩人面對面而坐,頭頂上方亮着一盞暈黃的燈,喬湛北給她倒了杯水。
他神情冷漠,看着她時,深邃的目光裏沒有一絲的寵溺,只剩涼薄。
很難想像,眼前這個喬湛北是半個月前,爬窗戶進臥室哄她的那一個。他身上的氣息,也多了一絲淡淡的女香。
而一個多月前,也是在這輛車上,他抱着她,哄着她,不要跟他離婚,還給她套上了鴿子蛋鑽戒。
他現在卻要跟她離婚娶別人。
喉嚨口哽塞,硬邦邦的疼,葉眠暗暗用力清了清,開口:“聽說你要跟秦學姐聯姻?我找你確認一下。”
她蔥白的指尖緊緊捏着玻璃杯,脣瓣止不住地顫抖。
“是。”喬湛北惜字如金地回。
聽他親口承認,葉眠感覺自己終於可以死心了。
“爲什麼?這麼地突然,沒聽說喬氏遇到了什麼危機。”她還是不爭氣地忍不住追問。
離婚太突然了,她總覺得這是一場夢。
又或者,之前的幸福與甜蜜纔是虛幻的夢。
喬湛北看着她,“喬氏和秦氏,這次是強強聯合。葉眠,我是一個商人。”
商人重利輕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