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堤壩決口

發佈時間: 2025-02-22 14: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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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雲舒氣得當時就把馬家人趕了出去。

 吩咐了門房,再不許馬家的媒婆登門。

 祖母可好,竟然又把她們給招了回來。

 瑩姐兒:“祖母這是見不着我嫁到馬家,不甘心啊。”

 老夫人努力地勸:“瑩兒,你爹孃出了事,如今有馬家這樣的門戶打聽,已經很不錯了。

 “你二嬸就是瞎攪和,見不得你好。

 “她懂什麼?你又不是她生的。她能向着你?

 “要真聽她的再耽誤兩年,你就徹底嫁不出去了!”

 瑩姐兒煩:“不嫁就不嫁!二嬸嬸說,就算嫁不出去她也會養我一輩子!”

 “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祖母!”

 “眼裏自然有。”

 心裏肯定沒有。

 瑩姐很清楚,父母出事,大房這一脈,到她這算是絕戶了。

 這位慈眉善目的祖母,滿腦子都是大房的家產,三天兩頭地派人過來盤庫存、查賬冊。

 說是找人給她說媒。可說得都是富戶家的花花公子,爲得不就是人家如山似海的聘禮?

 瑩姐兒年紀雖小,可也能感覺出來誰對自己是真心的。

 祖母一心想着榨乾她最後一點價值,標個高價把她嫁了。

 這才上趕子託人打聽。

 可二嬸嬸不同,那是一定把男方打聽個祖宗三代,確保對方家世清白、無惡習陋習了,才肯繼續往下說的。

 瑩姐兒嘴上沒吭聲,可誰是誰非,她心裏跟明鏡一樣。

 所以世上的事很難說。

 有人看着與你親厚無比,但總想着算計你、壓榨你。

 有人雖然之前有點過節,但恩怨分明,不遷怒,不記仇,真心待你好。

 話不投機半句多。

 瑩姐兒:“祖母,我還有點事要問二嬸嬸,就不陪你說話了。”

 老夫人眼見着她都快混成二房的人了,也是無奈擺手:“你這猢猻,愛上哪兒上哪兒,懶得管你。”

 這哪裏是孫女,分明是來討債的冤家!

 將夜,關雎閣。

 見瑩姐兒氣沖沖的進了屋,海雲舒猜到她必定又在老太太那兒捱罵了。

 “怎麼跟個受氣包似的?”

 瑩姐兒喝口茶說:“還不是我那個德高望重的祖母,話裏話外,又想着給我說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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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家是個火坑,她還上趕子把我往裏推。

 “這麼大年紀的人了,真是掉錢眼裏了!”

 海雲舒笑:“你雲英未嫁,肯定要好好斟酌婚事。

 “只要你不點頭,她還能把你綁上花轎不成?”

 哪有牛不喝水強按頭的道理。

 瑩姐兒也不在想這些煩心事,拿着撥浪鼓開始逗琮兒。

 “琮兒,長姐帶你去吃糖人好不好?”

 琮兒開心得笑着,急着往瑩姐兒懷裏撲。

 “你個小饞貓。”

 這時,小嬋捲簾而入,急慌慌地,也沒注意屋裏的人,就開口道:“夫人,不好了,宛平的孃家派人傳話說,湖廣堤壩決口,海家糧倉被淹了十幾家……”

 海雲舒心裏一揪:“怎麼會突然決口呢?”

 “誰知道呢,聽說都亂套了。

 “攝政王剛到湖廣就遇上了水災,整個隊伍都被衝散了,王爺至今生死不明啊。”

 “什麼?!”瑩姐兒驚得直接站起來:“你說什麼?”

 “瑩姑娘……你怎麼也在?”

 “你先別問我,攝政王是怎麼回事?他有那麼多人護着,怎麼會失蹤呢!”

 小嬋看到瑩姐兒也在,直後悔自己嘴快。

 瑩姐兒向來癡情攝政王,這段日子好不容易消停點了,這一提,別又把她那股勁兒給勾起來了。

 海雲舒拍拍瑩姐兒的手叫她別急。

 “別慌,聽小嬋慢慢說。”

 轉而問:“到底怎麼回事?”

 小嬋:“奴婢也是聽來的,說湖廣那邊昨夜突然又下了暴雨,衝開了堤壩,攝政王一行正在視察災情,瞬間就被捲走了。

 “眼下官府已經派出三波人去搜救了,還是沒消息。”

 瑩姐兒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怔怔的望着窗外。

 “二嬸嬸……他真得會死嗎?”

 海雲舒手扶着桌角,或許她自己也沒注意到,指甲已經在上面劃出細細的微痕。

 她倏地想起,那天在御香樓,她跟他說,要一路平安。

 這才幾日,已然天翻地覆。

 小嬋又道:“江家、魯家,連同宮裏都亂了套,外面更是人心惶惶,聽說魯小姐在家哭暈過去三四回了,直嚷着要去跟攝政王殉情。”

 “王爺……”瑩姐兒撲倒海雲舒懷裏,失聲慟哭。

 海雲舒在安慰她,也像是安慰自己。

 “別怕,他是刀山火海里闖出來,這點小浪,翻不了船。”

 海雲舒冰涼的手心,緊抿的雙脣,說明她此時亂了方寸。

 “二嬸嬸,你一向有謀劃,快想想辦法救救他啊。”

 她再籌謀,也是在宅院裏。

 朝堂之上,千里之外,她能如何啊?

 海雲舒:“小嬋,你拿着我的腰牌,讓咱們糧行的人,在湖廣一帶幫忙找找。

 “若有攝政王的消息,務必第一時間報來。”

 小嬋:“奴婢這就去。”

 窗外還飄着雨。

 江成璟,你不是說咱們的賬還沒算完,怎麼能輕易就死呢?

 你一向信守承諾,這次,可千萬不要食言啊。

 *

 最近湖廣堤壩決口,朝廷調了一批又一批官兵去救災,京畿城防形勢嚴峻,程子楓得了聖旨,在軍營徹夜守着,不能離開半步。

 直到三日後,堤壩的決口處才堵住,搶險的軍士慢慢回營,人手也忙得過來。

 於是程子楓告了半天假,回府歇歇。

 晚飯是在憐月樓用的。

 期間聽月小娘隨口說了一句,程子楓才知道,白師師也在薩滿作法的那場大火中受了傷。

 驚訝地問:“她去湊什麼熱鬧?腿上的傷好了?”

 月小娘舀了碗桂圓山藥粥,端給他:“那可不,白姐姐前兩天就能下地走了。侯爺不知道嗎?”

 程子楓確實不知。

 最近既是年關,也是賑災的關鍵時期。

 他在外忙於軍務,回了家還要聽女人雞毛蒜皮的叨叨,煩不勝煩,不如躲着清淨,哪還有心思操心白小娘?

 “侯爺一會兒去看看姐姐吧,她也掛念着你呢。”

 “我不去。上次瞧她,就尋死覓活個沒完,我頭疼。”

 月小娘替他順一順胸口的氣:“白姐姐也是想讓侯爺多心疼心疼她嘛。”

 他一刮她的鼻子:“她要跟你這麼乖巧聽話,我自然心疼她。”

 “侯爺~”

 程子楓還納悶:“真是怪了。每次來你都糾纏一番,不肯放我走,怎麼今天倒是主動歡送了?”

 白小娘被火棍燙傷了臉。

 寶月巴不得程子楓趕緊去看看。

 她嬌嗔:“侯爺,瞧您說的,我也是替白姐姐着想,她正病着,侯爺如果去說幾句暖心的話,她好的也快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