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書店的男人
前臺的小護士打了哈欠,本想偷偷懶看手機,誰知道還被醫生看見了。
“小心點,要是被主任看到,肯定會說你玩忽職守的。”沈流笑了笑,敲着前臺桌子提醒。
“沈師兄好!”小護士連忙道歉,雙手合十的請求沈流別告密。
沈流點頭,忽然白大褂裏的手機震動,他趕緊拿出,看到備註,有些着急。
梁絮一看接通了,語氣很是冰冷:“家長您好,瀋河現在在中心醫院,您過來一下吧。”
“怎麼回事?”
梁絮有些疑惑,這聲音怎麼不像是從手機裏傳出來的。
“喂,老師?您還在嗎?”
梁絮蹙眉,木訥的扭頭,看到前臺一個白大褂的醫生正焦急地對着手機講話。
不會吧?梁絮又看了眼手機,輕咳道:“您現在在中心醫院?”
沈流應聲:“是的,您在哪裏?”
“……在你對面。”
沈流擡起頭,赫然驚到了。
梁絮在看清男人的臉時,也驚到了。
兩個人默契的掛了電話,趕緊碰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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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他是上次在書店遇到的人?
自從海市書店相遇之後,他們就把這件事忘記了,頂多算個書友,就算是沒交集也不要緊。
人海茫茫,也沒期待能夠再次相遇,但好巧不巧,沈流弟弟的班主任,就是梁絮。
即便是曾經認識的人,梁絮也沒能緩和臉上的陰寒,她看到沈流白大褂上的胸牌,也知道他叫沈流了。
“您是瀋河家長吧,他在那邊的診室,您最好去看看。”梁絮側身,指着道。
“麻煩您了老師。”沈流歉意的點頭,趕緊朝那邊去。
家長都來了,梁絮也可以不用多呆了,剛才檢查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大晚上的,她也不太喜歡待在醫院。
不一會,沈流就帶着瀋河走了出來。梁絮扭頭,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儘管沈流怎麼架上梯子,瀋河都不願意去另一邊。
其中原因,梁絮不得而知,更不願越線詢問。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她也不例外。
“老師,不好意思,要給瀋河請一週的假做手術了。”沈流招呼來一個護士,想先帶瀋河去病房。
但瀋河卻向梁絮投去求助的目光,那眼神楚楚可憐,明明疼得厲害,卻還是想跟梁絮走。
梁絮嘆氣:“你先去房間躺會,一會我去找你。”
瀋河只好點頭,不情不願的跟着護士走了。
“家長,您需要給我寫個假條,我得交給主任。”梁絮也是走程序的,秉承着對職業的堅守,還是同沈流好好說話。
沈流也知道,自己這兩年不管不問,班主任意見大是正常的,他不惱,反而賠笑道:“老師,您跟我來一趟辦公室吧,我去給您寫假條。”
看樣子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梁絮也就跟他去了。他是個外科醫生,年紀不大,這樣的年紀在醫院,也是年少有爲了。
梁絮一直聽說醫生的字跡很是潦草,但假條上的字卻很清秀,不由得讓她放柔了語氣。
“咱們不用太客氣了吧,畢竟之前見過,我叫沈流。”沈流把紙條遞過去,又道,“上次給你的名片上有我的名字。”
梁絮雙手接過,總不能說那書籤名片已經被季白驚給扔了吧,心裏有愧,態度也不能太強勢,她禮尚往來:“好,我叫梁絮,其實是瀋河班的副班主任,但是此前我一直都是帶班老師,這點你可以放心,不信你就去問問他。”
沈流笑道:“這有什麼不信的,我還沒謝謝你把我弟弟送過來呢。”不等梁絮問,他就率先解釋道,“其實我跟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只不過爸媽都不在了,他心裏對我有疙瘩,不想讓我管他。”
梁絮沉默,無話可接。
“你不用太擔心,我看他挺信任你的,以後還是要麻煩梁老師了。”
梁絮趕緊搖頭:“客氣了,都是我學生。”她又思考片刻,還是說了些情況,“瀋河性格不算很開朗,你要是有時間就陪陪他吧,小男孩挺好的。”
“好。”沈流看了一眼表,抱歉道,“還有病人等着我,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改天請你吃飯。”
梁絮下意識的要拒絕,畢竟他也是個家長,家長請老師吃飯,影響不好。
“是以朋友的關係。”沈流微笑,隨後離開了。
按說見面之前,梁絮還挺擔心家長會是個蠻不講理的人,但結果似乎不太一樣。
她先去病房探望了一下,讓瀋河放心之後,才準備離開。
十七歲的男孩,要獨自在醫院待着,梁絮着實不忍心,貼心地去隔壁超市買了點零食給他送去。
瀋河說什麼都要把錢轉給梁絮,卻被梁絮一眼給瞪回去了。
“好好養着,有事可以給你哥打電話,再不行,給我打……”梁絮嘆氣,叮囑道。
瀋河抱着AD鈣奶,縮在牀上一個勁兒的點頭。那樣子,就像個弱小的倉鼠,讓人忍不住想去護着。
後來梁絮再次回想的時候,又想通了很多事情。
她今年不過是二十五歲,這羣孩子,也不過是十七八歲。年齡相仿,總有共同話題。
這也是爲什麼,許多孩子寧可尋找哥哥姐姐訴說,也不會找父母。
梁絮臨走之前,還在醫院門口站了許久,才打車回去。
在醫院的時間確實長了些,十分鐘的車程,把梁絮送到家樓下。
手機電量不多,她開了省電模式,也沒看到什麼消息,直到打開車門,才發現季白驚在門口靠着,一直盯着手機。
“我回來了。”梁絮走進,在他眼前晃着手。
季白驚猛然擡頭,換上一副笑盈盈的模樣:“辛苦了,見到家長了麼。”
說着,兩個人自然地上了樓,毫不遲疑。
梁絮點點頭,她緊接着道:“瀋河的哥哥,就是咱們上次在海市書店遇到的那個人。”
季白驚正要開門的手一僵,但還是嘎吱的開了門。他點開燈,苦笑道:“好巧。”
“是,他是外科醫生。”梁絮把包丟在沙發上,扭着麻木的脖子。
再看季白驚,怎麼總覺得他在想什麼事情。
那眼神那臉色,好個委屈,好像是自個的東西丟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