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
謝璟深一晚上心火難消,基本沒睡。
溫軟香玉在懷。
卻是隻能抱不能吃。
他哪裏能睡得着?
閉目養神而已。
他平素都是五點起來抄經,生物鐘習慣了,一到五點人就精神了。
睜開眼。
秋日的天亮得早。
他昨晚抱她上來時已經很晚,外面漆黑一片。他抱着她不方便,就沒有特意拉窗簾。晨曦的微光灑進來,能清晰地看到他懷裏的小姑娘微仰着面,小臉仍舊紅撲撲的,睡得香甜,毫無防備。
這樣的畫面對於謝璟深而言,無異於暴擊。
他捏了捏眉心。
忍不住低頭在她脣上啄了一口。
反正昨晚都親了那麼久了。
不差這一下。
許是覺得脣上有點癢,唐清念一手抓着謝璟深的衣襟,一手胡亂摸了摸脣,似是在驅趕什麼,隨即便又沒心沒肺地睡沉了。
她平時基本六點半到七點半之間自然醒。
謝璟深沒有打擾她。
親了一口便極力剋制着。
直到懷裏的小姑娘開始翻來翻去,大概要醒了,他才閉上眼裝睡。
果不其然。
唐清念翻來覆去了沒幾分鐘,就在牀上睜開了朦朧的睡眼。
身上蓋着薄毯。
宿醉有些頭疼。
她按了按眉心,覺得嘴巴好像有點腫,隱隱還有點疼。
怎麼回事?
昨天也沒吃多少辣椒。
怎麼還疼上了?
唐清念伸手去摸手機,腦子漸漸開機。一股熟悉的淡淡的檀木香味,以及那醇厚的,每次都能讓她渾身舒坦的獨特氣韻包裹着她。
腦海中有些模糊的記憶在翻滾。
她瞳孔瞬間瞠大。
偏頭看向身側。
頭皮忍不住發麻!
謝璟深!
他怎麼在她牀上?
唐清念第一時間掀開毯子往裏瞧了一眼,緊張得臉都白了。直到看見被子裏的彼此都穿得整整齊齊,才慶幸地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
衣服都好好的穿在身上。
她昨天醉了,迷迷糊糊的,腦海中有些零星的記憶,卻如何都連不起來。
動作小心。
準備先下牀逃離現場再說。
剛擡了擡腿,謝璟深便睜開眼,兩個字漫上唐清唸的耳廓:“醒了?”
一夜未眠。
他的嗓音沙啞慵懶,低低沉沉。
與平時很不一樣。
唐清念嚇得魂飛魄散,聲音發顫:“二,二爺……那個,您,您您怎麼在這兒?我記得沒錯的話,這兒是我家吧?”
“嗯,你家。”謝璟深肯定了她的話,隨即說道:“你昨晚醉酒。”
唐清念眨了眨眼:“然後呢?”
謝璟深一錯不錯地看着她的小臉,面不改色道:“然後?然後你藉着酒勁兒,抱着我不撒手,還說我身上好聞,說喜歡我的味道,喜歡我。”
謝璟深身上的氣韻,唐清念心知肚明她有多喜歡。
對於謝璟深的話,唐清念深信不疑。
一想到自己喝醉酒對他說那些話,說喜歡他,唐清念只想立馬去死一下!
完蛋了完蛋了!
她這麼能對他……
唐清念心虛不已,尤其是看到謝璟深破了的嘴,愈發心慌。
謝璟深嗓音低啞清冷,不疾不徐:“我哄着你,讓你撒手,你不肯放。反倒拽着我上樓,把我撲倒在牀上。我屬實沒看出來,你這小姑娘力氣那麼大。你看我這嘴上的傷,覺得眼熟嗎?”
唐清念心肝都在顫,嘿嘿賠着笑:“這個……不能是我咬的吧?”
謝璟深一秒變了臉,氣場驟沉:“不然呢?還能是我自己咬的?”
唐清念乾笑道:“也不是沒可能……”
某人臉色黑如鍋底,嗓音愈發低沉,極具壓迫感:“不認賬?不如你自己過來比對比對。”
唐清念臉色慘白慘白的。
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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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比?
用嘴?
不好吧!
她吞了吞唾沫:“我看還不是不用了吧,我認賬還不行嗎?我就是喝多了,那啥……都是你兄弟給我灌多了,我平時不那樣,我……”
她越說越心虛。
顯然很清楚自己在甩鍋。
而且甩得不是很高明。
謝璟深耐心地看着她東扯西扯,等她實在沒得理由扯了,他才又開口道:“上次我好心救你,你摟着我睡了一宿不撒手。這次你喝醉酒,我好心照顧你,你抓着我不撒手,又睡了我一晚,醒了還不認賬。唐清念,你睡了我兩次,每次都想賴賬,你是不是覺得我脾氣很好?”
他語調嚴肅。
連名帶姓地喊她。
唐清念嚇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我,我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謝璟深冷笑:“不是故意的,就可以睡了不負責?”
“負責!”唐清念心虛地喃喃:“我,我負得起責嗎?”
“有什麼話大點聲說。”謝璟深臉色臭得可以。
唐清念抿了抿脣,又是那副破罐子破摔的小無賴樣兒:“那你想怎麼樣嘛?我咬都咬了,你要是覺得吃虧,大不了我讓你咬回來。”
話落。
她才覺得自己說得有多離譜!
謝璟深是什麼人啊?
謝家二爺。
千方百計想爬他牀的女人如過江之鯽。
要什麼樣家世模樣的女人沒有?
她不過是唐家不受寵的大小姐。
何德何能和他扯上關係?
讓他咬回來。
簡直大言不慚!
謝璟深看她那副樣子,就知道這丫頭再一次打定主意睡醒不認賬。分明喝迷糊的時候,說喜歡他,喜歡他的味道。清醒之後,立刻便拒人於千里,恨不能撇清所有關係。他心裏清楚,她在感情中受過傷,又沒有家庭溫暖,逼得太狠了,她只會逃得越快。
對於她。
他只能耐心捕捉。
稍稍着急一些,就極有可能前功盡棄。
謝璟深拿她沒有一點辦法,這輩子都栽在她手裏了,只能氣沖沖地坐起身,背對着她理了理衣領:“就當你又欠我一個承諾。”
他如此輕易做出讓步。
唐清念有種僥倖的不真實感,立刻點頭如搗蒜,生怕他反悔。
謝璟深隨即便下了樓。
在一樓的公衛簡單洗漱後,拐去了廚房。
唐清念坐在牀上呆呆地發懵了十來分鐘。
頭疼得越來越厲害。
關於昨晚發生的事,她斷斷續續能想起來一些。
她似乎記得,好像是和謝璟深接吻了。
那種感覺很清晰,記憶卻極其模糊。
唯有他那聲沙啞低沉的“念念”,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到底是她記錯了,還是昨晚真的和謝璟深接吻了?
而且不是簡簡單單,蜻蜓點水的輕吻,是那種脣齒糾纏,很深很熱烈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