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發佈時間: 2024-12-17 15: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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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小姐,查清楚了,按照小姐所說的時辰,我暗中問過幾個御前跟咱們討過藥方的太監,據他們所言,那段時間裡,去了有嫌疑的,就是秀常在曾出入過養心殿。」

「她是何時去的?」

「年三十的晌午。」

那就對了,繡玥冷笑著將炕桌上的核桃抓起來狠狠摔在地上,明明二十九那晚她還侍了酒膳,皇上對她言笑晏晏,怎的三十下午在儲秀宮就忽然轉了態度,冰火兩重天,果然,定是鈕祜祿秀瑤說了什麼!惹得皇上心裡對她生了嫌隙!

寶燕說著來氣,「小姐,我早就說過,這鈕祜祿秀瑤不除,早晚就是個禍害,你還偏偏不讓我動手。」

「現在最棘手的就是,咱們根本不知道當時她在寢殿究竟說了什麼,否則也可想想應對之策。現在是完全不著邊際。」

繡玥抬頭瞧瞧生氣發愁的寶燕,她別過頭去,道了一句:「那倒無妨。」

「她說了什麼根本不重要,皇上聽進去了什麼,才是關鍵。」

「那小姐,你已經猜到了皇上在意的是什麼?」

她這樣一問,繡玥倒不知該說什麼。

她低下頭,昨夜皇上對她說的話,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甚是不可思議。皇上他是天子,一國之君,最不該在意的,就是後宮裡的情情愛愛。她都已經看穿了,不會強求他的身份會一生一世一雙人,偏偏他卻要在意,要質問她,讓她苦於不知如何給他一個解釋。

難道她就這樣一心一意地侍奉著他,不好嗎?

他那樣高高在上,坐擁萬里江山,她一個低微的區區貴人,他連她的心都要完全握在手中嗎。

繡玥有點煩亂,她顧左右而言他,「總歸這事不好辦,先撂到一邊罷。」

「倒是我回來的時候聽延禧宮的人議論,說是皇后娘娘現在正在安排後宮家人進宮的事兒?」

「是呀。」

說起這個事兒,寶燕才有了笑意,「聽說這私下還是皇上的意思,年前皇后娘娘就在張羅這事兒,這不剛剛儲秀宮來通傳,明天貴人們在京的家人女眷就可進宮,小姐,咱們要見到夫人啦!」

明天,那也就是初二?

繡玥想了想,招呼寶燕過來,將裝著銀如意的錦盒拿出來給她,「你去,悄悄的,將這東西溶了,換成銀子,額娘明天進宮的時候,省得見咱們這裡住的太寒酸。」

「還有,從柔杏、木槿那收回的首飾,再重新給她們打一套,還有你自己的,都再重新做一套。」

明日的時間是有些倉促,寶燕應了一聲,接過錦盒便很快轉身出門去了。

徒留繡玥一個人在羅漢床邊坐著,她轉過身,瞧瞧外面融化了一半的落雪,皇上跟皇后娘娘提的……

難不成是為了她。

「皇后娘娘,這茶還真不錯,臣妾才喝了幾天,」謕妃在羅漢床上坐著,飲了一口,「覺著身上都變暖和了,人亦年輕了不少。」

「娘娘也快嘗嘗。」

皇后點頭,「確實是好東西,簡嬪,你有心了。」

簡嬪在下方坐著,嘿嘿笑道:「能入得皇后娘娘和謕妃娘娘的眼,也不枉姚勝他辛苦這一遭,才弄來這麼點,臣妾一丁點沒敢留,都獻給皇后娘娘和謕妃娘娘了。」

謕妃瞧了瞧她,轉頭看看榮常在,「怎的不見你宮裡那個秀常在呢?」

「別提她。」簡嬪啐了一聲,「一點小事都辦不好,花了心思讓她離間皇上和如貴人,瞧她把事情辦成了什麼樣!臣妾讓她在啟祥宮後院跪著呢,不到夜裡不准起來!」

「簡嬪。」謕妃先沉了臉色,「這樣醃舎的話,誰准你當著皇后的面說?」

「是,是是。」簡嬪瞧著皇后的臉色,有意無意道:「臣妾這不也是心焦麼,您瞧皇上,瞧皇上對待如貴人那叫一個偏心,那天山雪蓮果本是一對兒,合該皇上皇后享用才是,瞧瞧,皇上把她慣得那個樣子,哄她她眼皮都不抬一下,皇上還一味縱著她,還有!謕妃娘娘您才應該挨著皇上身邊坐麼,她都越過娘娘您頭上去了!咱們還有必要再忍氣吞聲嗎?」

聽到這話,謕妃眼皮翻了一下,瞧瞧簡嬪,這蠢材,終於也有挑撥離間說到點子上的時候了。

說得這幾句話,她聽了確實生氣。只是生氣歸生氣,謕妃依舊面上不顯山露水,悠哉地抬手飲了一口茶。

反觀皇后,倒似乎是聽進去了。

簡嬪在謕妃那挑撥,一向不得要領,她瞧著皇后沉默下去的臉色,便覺有戲,更加把勁地煽風點火,一味囉嗦。

「簡嬪。」

謕妃搖著團扇,也不瞧她,「榮常在甚少跟著本宮過來儲秀宮,你帶著榮常在,到外面園子去逛逛。」

簡嬪哽住,她下意識不死心地瞧了瞧皇后。

皇后在左側羅漢床上坐著,一語不發地飲茶,那便是認同謕妃的話。

無法,她本來還想向皇后娘娘給姚勝討一個好,無奈話還沒說到那,卻沒機會了。

「走,走罷。」

瞧著簡嬪帶著榮常在出去,謕妃對忍釉打了個眼色,忍釉不動聲色跟著出去了。

「雙蘭,你去門口那守一會兒。」皇后垂眸,低聲道了句。

「是,娘娘。」

謕妃面朝門口笑了笑,她轉回身,一手支在炕桌上朝對面坐的皇后傾過身去,調笑道:「皇后,你說這皇上喜歡如貴人罷,卻又對她百般苛刻,說不喜歡如貴人呢,卻又對她一再膩歪護著,臣妾跟了皇上這麼多年,可沒見過當今皇上對哪個人這樣過,信貴人也不過就是厚待而已,也沒見咱們皇上這麼上心過呀?」

相對於謕妃輕飄飄的說出這幾句話,皇后每說一個字,似乎都是在紮自己的心。

「謕妃,你哪裡知道皇上的心思,如貴人她在宮中,原本是卑微的答應,若如貴人什麼都有了,哪裡還會將他的恩賜放在心上,皇上他……為了如貴人,每一步都盤算到了實處啊……」

皇后悵然:「說句心裡話,本宮有時候真的羡慕如貴人,即便不是為了榮華富貴,後宮的女人們,也想得到皇上身為夫君的一點疼愛啊。」

眼瞧著皇后逐漸失落,謕妃收了一貫的笑臉,她坐正了回去,口氣嚴肅了些:「皇后何必憂心,蜉蝣撼樹,秀常在已按著計畫走出了第一步,接下來按部就班,區區一個貴人,」她志在必得地張開手掌,「早晚折在本宮手裡。」

「謕妃,」皇后轉過頭,鄭重其事地道了一句:「本宮瞧見皇上昨天在宴上不太高興,後宮的事情,如何籌謀,不要牽扯到皇上。」

謕妃瞧著皇后,瞧她那情深一片的模樣,頗為不認同地別過臉去搖搖頭。

皇后知道她心底在笑話著自己,方要開口,卻見雙蘭急匆匆進了殿中,「娘娘,娘娘,皇后娘娘,養心殿的小練子過來傳皇上口諭,現下在殿外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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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練子?」小練子這個時候怎的到儲秀宮來了?

「可是皇上有什麼事兒?」皇后招招手,「快點讓他進來!」

「皇后。」謕妃瞧她那重新精神抖擻的樣子,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小練子進來打了個千兒,瞧著上面二位主子:「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給謕妃娘娘請安。」

皇后讓他起來:「小練子,可是皇上有事兒?」

「回皇后娘娘,」小練子赧然地笑笑,「皇上說,今早上走的太匆忙,沒跟娘娘您好好的說說話兒,午後皇上到儲秀宮來用晚膳,遣奴才來先告訴娘娘一聲,您好準備著。」

「皇上的口諭奴才已帶到,養心殿還有差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是這樣,原來是皇上要來了。

「雙蘭,送小練子出去。」皇后說著話,便去瞧那遠處的西洋鐘,這都已經快晌午了,還有兩個時辰不到,皇上要來用晚膳,皇上最喜歡吃的那幾道菜,現在還來得及做嗎?

「雙蘭!雙蘭?」

「雙蘭不是剛出去嗎?」謕妃瞧這架勢,從羅漢床上無語地走下來,邊說邊朝著門口向外走,頭也不回地出了門,「皇后娘娘要忙著接駕,臣妾就不打擾了,臣妾告退。」

「謕妃!」

謕妃走出院子,忍釉便立即跟隨上去,簡嬪帶著榮常在遠遠瞧見謕妃出來,也忙迎了上去,簡嬪熱絡道:「娘娘,聽說皇上午後要過來?」

謕妃沒理她的話,踏出儲秀門外,她吩咐道:「本宮今日想走走,不坐轎攆,叫他們在後面跟著。」

忍釉道了一聲「是」。

謕妃娘娘不坐轎攆,簡嬪也只得依樣吩咐奴才,老實跟在後頭徒步回宮。至於榮常在位分低微,本就是徒步隨著轎攆而來,此刻便也遠遠地跟在後頭。

謕妃在前面走了幾步,回頭瞧著簡嬪:「你從前跟本宮提過,春貴人向你透露過,芸常在曾有向本宮靠攏的意思?」

「是,是呀,」簡嬪不知謕妃娘娘為何如此發問,便依言回著,「那時候娘娘您讓臣妾去查,芸貴人在內務府為難儲秀宮的副總管,後來春貴人套了芸常在的話回來,那個草包就是為了靠攏娘娘您,所以才專挑和帛堯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