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回夫人說着將手鐲拿出來，戴在樓藏月的手上，倒是與她的婚服和首飾般配，“這是顧家傳來好幾代人的，一定要跟着你出嫁纔可以。”
樓藏月輕輕撫摸，眼中流轉着光彩，她點頭：“謝謝媽媽。”
顏回夫人眼眶一熱，要不是怕碰壞她的盤發，都想擁抱她：“阿曼，以後媽媽會給你更多更好的東西，有什麼就給你什麼。”
樓藏月主動傾身，抱了一下她的腰，顏回夫人也撫了撫她後背。
樓藏月看着房門，人來人往，但都沒有身影再進來。
沒有。
……
八點半，丹寧莊園門口的鞭炮聲就響了起來。
果然是中西合璧，鞭炮都被弄到了法國馬賽，方圓幾公里都聽得到這場熱鬧。
接親的車隊開進莊園大門，十八輛黑色勞斯萊斯不可爲不氣派，沈素欽一身婚服，從主婚車走下來，擡頭看二樓，低頭看手錶。
然後就跟伴郎團一起進門。
這場婚禮，從頭到尾都很像模像樣，接親該有的環節自然也有。
幾個小花童說着祝福的俏皮話要紅包，一羣伴娘擋着路要爲難，答不對題要發紅包，完不成挑戰要發紅包，不過都是點到爲止，活躍氣氛纔是主要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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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笑聲不斷，樓藏月獨自坐在大牀上，低頭把玩着手鐲，嘴角帶着淺淺的弧度，心裏卻是什麼都沒有想。
平靜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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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控場的人計算着吉時，差不多了就放新郎和伴郎進了房間，樓藏月擡起頭，對沈素欽一笑，惹得伴郎們一陣起鬨。
喬西西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最後一關那當然是找婚鞋了，找不到新娘就不讓你們帶走，新娘就歸我嘍！”
於是新郎和伴郎就在房間找了起來，櫃子裏牀底下，桌椅板凳都沒被放過，可就是沒找到。
沈素欽在樓藏月面前彎腰，輕聲細語：“不可以劇透一下嗎？我現在的……新娘。”
樓藏月無辜地笑：“我也不知道她們藏在哪兒，你再找找吧。”
控場的人看時間就要9點9分了，催促道：“新郎和伴郎快快加把勁啊，吉時快要到了！”
樓藏月笑着看一羣人在房間裏掘地三尺找那雙被藏起來的婚鞋，鼻尖驀地涌起一股酸，她連忙低頭，忍住那股衝動。
然後她就聞到一陣淡卻熟悉至骨子裏的的清雪氣息。
她心臟一下收得很緊，緩緩地擡起了頭。
“……”
男人不知道從哪裏來，手裏拿着她那雙被藏起來的婚鞋，單膝跪在她的腳踏上。
握住她的腳踝。
聞延舟一錯不錯地看着她：“我找到了，是不是就嫁給我了。”
樓藏月看着他略顯蒼白的臉，屏住了呼吸，肺裏的空氣也在抽離，窒息的痛感讓她困在層層疊疊的婚服下的身體，輕微顫抖。
他來了。
他最後還是來了。
他只道現在纔來。
樓藏月咬住了後槽牙：“你是今天的新郎嗎？什麼你找到我就要嫁給你，你有這個資格嗎？”
聞延舟握着鞋底幫她穿上，動作很小心。
樓藏月抽回自己的腳，碰都不讓他碰，咄聲道：“我聽你的了，聞延舟，我沒有嫁給商時序，我嫁的是沈素欽，這是我的選擇，我心甘情願，心滿意足，你給我走，別來破壞我的大喜之日。”
聞延舟知道這是她的選擇，也知道她願意接受沈素欽，沈素欽是不一樣的，他們同樣有很多年的感情，他們結婚她會過得很好。
他也想成全他們，從昨晚到現在，他說服了自己無數次……可他就是做不到。
聞延舟自下往上仰頭看她，目光破碎卑微，聲音都在顫抖：“不要他了，好不好。乖乖，你跟我走，你明明是先跟我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