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琴琴坐在長椅上,雙手緊握着,眼中滿是愧疚與自責。
周時初站在她面前,身材高大卻顯得有些可憐。
“初兒啊,沒有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假如裏面躺在病牀上的那個人是你,我只怕我會恨不得拿刀砍死你,你怨不得他們,是我們周家欠他們林家的,你要怪,就怪媽當初不聽你外公的話,執意嫁給你父親。”
周母的聲音帶着哽咽,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來的。
周時初聽着母親的話,眼眶漸漸泛紅。
“媽,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和父親,我只怪我時運不濟,沒有能力。”
傅琴琴擡起頭,看着周時初堅定的眼神,心中的愧疚更深。
她知道,這些年,他爲了這個家付出了太多,揹負了太重的責任,而他,卻始終未曾抱怨過半句。
回憶像潮水般涌來,傅琴琴想起了當年的自己,年輕、倔強,爲了愛情不顧一切。
那時的她,滿心以爲自己能夠擁有幸福,卻未曾想到,這段婚姻會給她和兒子帶來如此多的磨難。
周時初的父親是個心比天高的男人,命運似乎總是在和他開玩笑。
他的事業屢屢受挫,家庭的重擔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她這才低聲下氣回傅家求父親原諒,最後傅老爺子心疼女兒,纔有了後來的飛鴻公司。
醫院走廊上,寂靜得只剩下腳步聲和微弱的儀器聲。
“初兒,離開這裏吧。”
傅琴琴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伸出手,想要撫摸兒子的臉龐,卻被周時初輕輕避開。
“媽,我不想走。”周時初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的眼神望向了遠方。
傅琴琴嘆了口氣,她知道兒子心中的執念。
她搖了搖頭,聲音裏帶着一絲責備:“不就是因爲一個沈若凝嗎?她如今已經是你哥傅宴洲的女人了,你爭得過他嗎?”
周時初的身體微微一顫,他抿緊了嘴脣,沒有說話。
“媽,要是我走了……,那以後每個我想她的日日夜夜裏,我都見不到她,那比殺了我還難受……”
周時初的聲音帶着一絲哽咽,他的眼眶通紅。
傅琴琴看着兒子痛苦的樣子,心中也是一陣疼痛。
“初兒,你是個成年人,成年人就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傅琴琴的聲音柔和了許多,她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帶柔柔去國外治療吧,她需要你的照顧。”
周時初沉默了片刻。
“媽,我還是不想離開她……”
周時初的聲音顫抖,帶着幾分哽咽,“我真的愛凝凝……,我不能沒有她。”
傅琴琴站在他身旁,她的眼淚悄然滑落。
她聲線溫柔:“媽是過來人,媽懂,媽都懂……,要你放下一個深愛的人很痛苦,可是傻孩子,她不愛你……”
“或許你覺得媽媽說這些話很殘忍,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的生活裏不應該只有愛情,還應該有責任……。”
“你想想柔柔,她因爲你失心瘋,因爲你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你怎麼能置她於不顧呢?”
周時初低下頭,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他的心像是被無數根針同時扎入,疼痛難當。
他知道母親說得對,他不能只顧自己的愛情,而忽略了對林柔柔的責任。
可是,他又怎麼能割捨對凝凝的感情。
“好孩子,今晚回老宅向外公辭別,明天就帶柔柔出國治療,算媽求你了。”
周時初沉默很久……,很久……
最終,輕輕吐出一個字。
“好。”
兩人站在走廊裏,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周圍的聲音彷彿都消失了,只剩下他們兩人沉重的呼吸聲。
“媽……,我想和她道個別。”
……
另一邊。
喬竹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你是不是忘記你說過要娶婉瑜的事了?”
“那是兒時的承諾,怎麼能算數,我現在告訴你,我要結婚,我的結婚對象,只有沈若凝。”
傅宴洲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彷彿是在向整個世界宣告他的決定。
“我不同意,承諾怎麼能不算數?你和婉瑜還在肚子裏的時候,我和你凌阿姨就給你們倆訂了娃娃親,再說,你小的時候,我們不是還受過凌家的恩惠嗎?你忘了你掉水裏是誰救的你了。”
“再說,凌臣霄在M國可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聽婉瑜說他們兩夫妻過幾天就要回來了,我們傅家和凌家結親,那可是強強聯合。”
傅宴洲皺了皺眉,他顯然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喬竹漪的聲音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不管是我,還是你爸,甚至你爺爺,我們都只認凌家的女兒。”
傅宴洲轉過身,眼神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你都沒接觸過沈若凝,憑什麼對她有偏見?”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對喬竹漪的不解和不滿。
“宴洲,我不用接觸,你知道我們豪門家族的傳統,我們的婚姻不是兒戲,不能隨隨便便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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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我就來做這個先例,我的婚姻應該由我自己來決定,而不是被家族的傳統所束縛。”
“凌家只有一個女兒,以後凌家的財產不都是……”
話未說完,傅宴洲擺了擺手,打斷喬竹漪的話,“停停停,你別跟我說這些,既然你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那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我要去看凝凝,你自便吧。”
說完,傅宴洲轉身就要走。
喬竹漪卻一把拉住了他,“你個兔崽子,晚上回老宅,爺爺要見你,要不是我把熱搜壓下來了,有你好受的。”
傅宴洲的腳步一頓,他回過頭,看着喬竹漪的眼神中帶着一絲不耐,“知道了,下次不用你費盡心思壓熱搜。”
喬竹漪看着他的背影一陣嘆氣。
沈若凝坐在病房的病牀邊,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白皙的臉龐上,卻未能驅散她眉宇間的憂色。
她的媽媽躺在病牀上,緊閉着雙眼,還在沉睡中。
病房裏瀰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空氣中夾雜着絲絲冷意。
沈若凝的雙手緊握在一起,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她的心情沉重,彷彿被無形的壓力緊緊包裹着。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
傅宴洲走了進來,他的眼神在沈若凝身上停留了片刻,輕聲說道:“凝凝,我回來了。”
沈若凝沒有回頭,她依然凝視她媽媽的臉龐,如同沒有聽到傅宴洲的話一般。
傅宴洲心知肚明,她還在生氣。
他走到沈若凝的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溫柔地說:“別擔心,有我護着你和你媽。”
沈若凝這才轉過頭來,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她眼中閃爍着淚光,聲音帶着一絲顫抖:“你護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