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本來要留沈知意在府邸住下。
薄御牽着她的手就走了。
上了車，薄御剛繫上安全帶，就從車外後視鏡裏看到了往這邊跑過來的薄楚楚。
她一面跑一面喊：“三嬸，我爸爸同意我今晚去你家住，三嬸你等等我……”
聽到喊聲，沈知意下意識擡頭往窗外看。
還沒等她偏過頭，駕駛座上的薄御探過身子，掰過她的臉，俯身吻住她的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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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擒着她的下巴往下拉。
深深地吻着她。
接吻的過程中，薄御伸手按了車窗按鈕，副駕的窗戶降了下來。
恰巧這時薄楚楚跑到車門外。
冷不丁地撞上這一幕！
驚得薄楚楚眼睛瞪圓，張着的嘴好一會兒都沒合上。
她的視線死死地定在車內接吻的兩人身上。
三叔把三嬸壓得那樣實。
吻得那麼深。
光是看着，薄楚楚都彷彿被電流擊中，渾身打了個顫！
她無意識擡起手，捂住自己的嘴。
薄御鬆開沈知意時，她蜷在他懷裏急促地喘着氣。他低頭凝着她的臉，無聲笑了笑。
伸手擦拭掉她脣角的水光。
薄御勾脣，“咱們回家。”
他坐回駕駛座，驅動車子駛離薄家府邸。
這邊副駕駛的車窗早已經升上去，沈知意並不知道薄楚楚來過。她蹙眉看了眼無人的窗外，“我好像聽見有人叫我來着。”
薄御開着車，表情認真：“你聽錯了。”
沈知意點點頭，“哦。”
“以後離薄楚楚遠點，她看起來精神不正常，腦子也不靈光。”
沈知意擡眸看了他一眼，“有你這樣做三叔的嗎？”
背地裏這樣說自己親侄女的壞話。
薄楚楚確實不大聰明，容易被忽悠，那也是她從小被親爹保護得太好，心思太單純。
也不至於像薄御說的神經質、腦子有問題。“……”
–
3月28號。
天氣晴，萬里無雲。
昨天沈知意送了一盒燕窩過來，青佑早晨熬了一小碗燕窩粥。
他打開臥室的門，輕輕走進去。
房間很靜，有淡淡的鮮切花的香味兒。
軟軟聞不慣香薰，但婦科醫生說一定的香味能促進睡眠，所以他每天都會擺一束新鮮的花放在臥室裏。
牀上隆着小小一團。
蘇軟還在睡。
青佑走到牀邊，在牀沿坐下。他伏地身子，撫了撫她的小臉：“軟軟該起牀了，咱們約了十點半做產檢，讓醫生等太久不好。”
懷孕後，蘇軟嗜睡。
每天基本上能睡9-10個小時。
蘇軟被他吵醒了，她伸了伸胳膊，就想往被子裏鑽，“……爲什麼要定這麼早時間，我都還沒有醒嗚嗚嗚……”
她平時就是軟乎乎的性子。
就算跟在暴躁知意身邊十幾年，學到點皮毛，但本質上還是軟膩膩的。
孕後身體激素的改變，情緒的起伏也大。
格外嬌嗔了。
青佑將她從被子裏撈出來，抱進懷裏。他摸摸她的腦袋，溫柔哄道：“是我不好，下個月我約下午的時間。”
今天這個醫生是專家號。
需要遷就醫生的時間。
蘇軟小臉埋在他的懷裏，抽嗒嗒地哼唧嗚咽。青佑又耐心地哄了一會兒，才抱着人去了衣帽間。
換了衣服。
洗漱完畢。
他抱她去餐廳，拉開椅子讓她坐好。
餐桌下，狗子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蹭媽媽的腳踝。得到蘇軟摸摸頭，它搖着尾巴哈哈着嘴，乖巧地爬上自己的小板凳。
青佑走過來。
將孕婦餐擺在蘇軟手邊，給狗子也添好新鮮的早餐。
他在蘇軟身旁坐下，舀了一勺燕窩粥吹涼了些，才遞到她嘴邊，“知意昨天送來的，嚐嚐看味道怎麼樣。”
蘇軟困得很，連着打了兩個哈欠。
她張嘴喝掉這口燕窩粥。
反正自從青佑一個月前住進她公寓，監管她的飲食開始，她就沒吃過自己愛吃的東西。
全都是這些寡淡的孕婦餐。
要不是她孕期胃口好，不吃會餓，不然她真的想絕食。“……”
蘇軟轉過頭，擡眸看他：“你要在我這裏住多久啊？”
青佑低頭又舀了一勺燕窩粥，吹涼了後才說，“照顧你生完孩子。”
兩人對視。
彼此沉默。
蘇軟注視着他的黑眸，想從這雙溫柔的眼睛裏看到自己想看的東西。
不知是她眼光太淺，捕捉不到那些東西，還是他藏得太深，情緒沒有外露。
她什麼都沒看見。
只看見這些年他一如既往的溫軟眸色。
她問過他，“這不是你的孩子，你照顧我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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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佑回她，“我說過會一直對你好。”
像小時候一樣。
像她第一次見他時說的，“青佑哥哥，意寶兒讓我和你做好朋友。”
好朋友，當然是要兩肋插刀，對彼此好。
她有天晚上生氣，想讓他離開公寓，他就搬出了知意，還說如果她再胡鬧，他就把許肆年逮過來，讓親爹許肆年陪產。
“……”
蘇軟偏了一下頭，沒去喝他遞來的燕窩粥。
她冷着小臉，說：“照你這麼說，我生完孩子還得坐月子，你也一起照顧了？”
青佑神色不變，他嗯了一聲。
蘇軟笑了，“那是不是你還要一併照顧我出生的孩子，從他們出生開始到長大？”
青佑：“嗯。”
他一直嗯，又不說話，蘇軟都被他氣笑了。
她嘆了口氣，小小地叉了一下腰。再次開口，她是笑着的：“青佑，我是成年人了，我已經二十二歲了，不是以前那個跟在你屁股後面的小孩子。”
“我不需要你幫我收拾爛攤子，也不需要你替我去操持我該做的事。青爺爺一直在幫你相親，你以後也會娶妻，難道你能像大哥哥一樣照顧我一輩子嗎？！”
青佑淡淡道：“我不相親，也不娶妻。”
蘇軟無語，“你想做和尚？”
她懶得跟他廢話，拉開椅子站起身，就要離開餐廳。往前走了幾步，蘇軟又折了回來，拿走他手裏的燕窩粥。
沒辦法。
胃口好，不吃會餓。
狗子趴在自己的小凳子上，瞪着一雙圓溜溜的狗眼，望着爸爸媽媽吵架。
狗糧都沒吃多少。
它衝青佑軟嗚嗚地輕哼了幾聲，彷彿在說：“媽媽生氣了。”
–
京城醫院。
b超室。
蘇軟躺在牀上，一位經驗豐富的女醫生正在拿着儀器掃描她的小腹。
一旁的機器裏，裝入胎兒灰色的影像。
這是蘇軟第一次看到生命的模樣，此前她只能感受，察覺身體裏的小生命，如今能用眼睛看見，心口忽然好暖。
醫生：“胎兒發育得很好，只是懷雙胞胎比較辛苦，孕媽媽更容易犯困，平時要更加註重睡眠和飲食。”
聞言，一旁的青佑呆滯了。
準確來說，他的靈魂都顫了幾下，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攥緊。
軟軟懷孕就算了。
懷的竟然還是雙胞胎？
許肆年真有福氣，能中獎，還能中頭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