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敢可憐我

發佈時間: 2025-02-22 14:08:49
A+ A- 關燈 聽書

 內院,少青攔下小嬋,只讓海雲舒獨自進去。

 廂房的陳設很簡單,只有紗幔吊在樑上做裝飾,穿堂風一吹,仙氣十足。

 江成璟正倚靠在矮榻上。

 隔着幔帳,海雲舒隱約看到他臉上一道長長的血印。約莫是被剛才那位行俠仗義的美女刺傷的。

 “來了?”

 她俯身:“多謝王爺成全。”

 來時的路上,海雲舒已經聽說宮裏下了旨意,解了侯府的皇封,還傳了口諭,要封嫡子程琮爲世子。

 江成璟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拿捏侯府的命運。

 他輕拍牀邊:“上來,還要我請你不成。”

 海雲舒照做,然後就被他一把摟在懷裏。

 她雖不施粉黛,卻難掩傾城姿色,微微有秋海棠香,即熟悉,也疏離。

 剛想掙扎,被他摁住了身子。

 “你就這麼謝我?”

 海雲舒動作凝住。

 他們之間是利益交換,只要他想,她沒拒絕的權利。

 “我……想再求你件事。”

 “嗯?”

 “你能不能,再封了侯府?”

 他冷哼:“你當這是女人的衣裳,想要就要,想撕就撕?”

 她以退爲進:“我在婆家日子不好過,若不費點心思,恐怕要被人生吃活剝了。”

 “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

 她看着他的眼睛,眸子深處似藏了無數的祕密:“憑我們都是可憐人……”

 他一把將她拽到面前:“你敢可憐我?”

 這世上,只有別人跪在他面前搖尾乞憐的份兒,她竟敢說他可憐,簡直狂妄。

 “海雲舒,我是太慣你了。”

 他倒想看看她究竟多大本事。

 溫熱的手掌掠奪着她每一寸肌膚,海雲舒下意識想躲,卻又被撈了回來,整個人被壓着動彈不得。

 這個女人既純良也風情,太濃烈的慾望難免刻意,失了探索的情趣。

 如她這般寡淡又情慾的,才夠味道。

 江成璟攥着她的下巴,戲謔:“明明是羔羊,卻還想裝狐狸。”

 他不給她反抗的機會就吻了上去,像是上了癮一般,由淺及深,令人迷亂的窒息感。

 脣齒,脖頸,酥胸……他深諳牀底之歡。

 海雲舒緊攥被單,默默承受着他的激情,輕紗暖帳裏,剩下一室嚶嚀。

 *

 侯府衆人守在前廳,晚飯也顧不得吃,只等海雲舒的好消息。

 豈料,左等右等,等來的不是大郎他們釋放的恩旨,而是又一道皇封。

 一天之內,全家從地獄到天堂,再下地獄。

 夠了。

 老夫人將忍了許久的怒氣撒向海雲舒:“這就是你幹得好事?”

 沒錯,就是要玩死你們。

 海雲舒回道:“母親太瞧得起人了,我哪有這能耐?母親若不信,自己去攝政王府問問就是。”

 她才不敢去。

 四弟妹不解:“二嫂,這好好的,怎麼突然又給封上了?”

 “這恐怕要問母親大人了。”

 “問我作甚?”

 “江成璟說,二郎還活着,且母親知道他在哪兒。非逼我把人交出來,才肯放過大哥他們。”

 “胡說八道,子楓幾個月前就死了,進了祖墳,入了祠堂,族人皆是見證。我去哪兒給他找人。”

 白師師作爲一條繩上的螞蚱,也跟着幫腔:“人死哪能復生,大娘子自己辦事不利,還扯個慌怪罪到老夫人頭上,實不應該啊。”

 鶯歌上前“啪”的一聲,狠狠給了白師師一個耳光。

 她捂着臉:“你,你敢打我?”

 鶯歌拂袖:“打的就是你,主人家在商量正事,你一個小妾插嘴就算了,還敢指責當家主母的不是,打你都是輕的。”

 “賤婢,來人啊,把她給我拖下去,掌嘴!”

 “呸!”鶯歌啐道:“我是侯爵夫人的陪嫁,要打要罰也得夫人點頭,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在這正廳之上,替夫人做主?”

 “你!”白師師氣不打一出來。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你閉嘴。”老夫人眼神凌厲。

 嚇得白師師不敢再還嘴,只好忍了這口氣。

 海雲舒這才道:“二郎身邊的將士不少,刑部流水一樣的刑具下來,總有受不了鬆口的。如今交出二郎,還能保住侯府其他人,若要江成璟搶了先,失去了這賣人情的機會,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老夫人一向最疼她這個嫡長子,怎肯輕易吐口:“雲舒,他可是你丈夫,你就這麼把他給賣了?”

 海雲舒問:“母親這意思,是確實知道二郎在哪了?”

 何爲丈夫,一丈之內是,一丈之外誰還管他是與不是。

 “我不知道!”

 她惋惜道:“嫂嫂妹妹們,我是願意舍了二房成全大家的,可你們也瞧見了,母親不答應。”

 本就是一羣自私自利的小人,當即就調轉矛頭。

 “母親,四郎這才剛收心科考,夫子都說他悟性極高,前途正好,此時不能有任何差池啊。”

 “二哥哥臨陣投敵,只顧自己苟且,卻連累咱們不得安生,未免太沒良心。”

 “母親,你不能不顧全家老小的死活啊。”

 ……

 “都給我閉嘴!”老夫人砸着鳳頭柺杖:“你們是要逼死我嗎!”

 “老夫人不好了,”秦嬤嬤急匆匆的進來,欲言又止:“瑩姐兒她……她……”

 “又怎麼了?”

 原是瑩姐兒擅自做主,從偏門偷跑去攝政王府,說是要替親爹求情。也不知遭了什麼罪,現下衣衫不整的被扔在了門外。

 惹得過往之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瑩姐兒自幼養尊處優,哪受得了這般侮辱,正在房裏鬧着上吊抹脖子。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老夫人急道:“還愣着幹什麼?去看看啊!”

 有衆人攔着,算搶下了瑩姐兒一條命。

 她向來脾氣犟的很。

 費盡脣舌才勸得她不再鬧騰。

 程老夫人氣都喘不上來,直道心煩,趕了衆人回房休息。

 白師師心有慼慼,特意留了下來。

 “老太太,不如就告訴他們二郎在……”

 “住嘴!”老夫人怒其不爭:“你以爲說了就沒事兒了?”

 她小聲嘀咕:“那也不能讓全家跟着陪葬吧,琮兒這才剛封的世子。”

 “滾!”

 原先還當她對子楓是一片癡情,現在看也是個得隴望蜀的賤胚子。自己的兒子一封世子,就露出狐狸尾巴,算計着要出賣夫君了。

 罷了,家裏沒一個能商量事兒的,她還得去找海雲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