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把江禾舒砸懵了。
她眼睛微微睜大，“你在說什麼？”
裴晏修長的手指撫平胸口被江禾舒撞出來的褶皺，輕嗤一聲。
“裝傻？不承認？”
短短几天時間見她兩次，這次還直接撲他懷裏。
裴晏不信只是巧合。
因爲這種搭訕情況，他出生到現在，已經遇到過幾百次了。
江禾舒有些無語，“先生，你是有什麼妄想症嗎？”
她爲什麼要對一個陌生人蓄意接近、投懷送抱？
裴晏眸子微冷，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非但不承認，還攻擊他？
“被揭穿就惱羞成怒？”
“……”
江禾舒深呼幾口氣。
如果不是她撞到人家，有錯在先，江禾舒真要跟他好好理論一番。
恰巧這時手機響了，是初雪。
“怎麼還沒回來？你閨女鬧着找你呢！”
“找麻麻！找麻麻！”手裏出現一道稚氣的童音。
江禾舒不想再搭理裴晏，快步離開。
裴晏隱約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他神色一凌，飛快環視着四周。
可就算翻遍了整個餐廳，都沒找到自己想看到的人。
裴晏握緊拳頭，心中一片失望。
恰逢這時，手機響了。
“裴總，我們查到吳城老婆和前董事長有不正當的關係，吳城似乎也知道。”
“一週前，前董事長給吳城的新卡打了一筆錢，不知道是封口費，還是……”
還是什麼？
他沒繼續說下去。
裴晏身邊的人都知道，裴晏和前董事長也就是他的父親關係可以說水火不容。
吳城和前董事長，到底是正室和情夫的關係，還是僱工和僱主誰也說不準。
畢竟，爲了得到權勢和金錢賣老婆的男人實在太多了，吳城保不齊就是其中一個。
如果吳城是奸細，按照前董事長不喜歡小小姐的勁頭，肯定會……
“裴總，我們還繼續調查……”
對面的話還未說完，裴晏忽然看到什麼，他神色驟變。
裴晏沒有絲毫猶豫，大步奔向店外。
今天週末，商場內的人實在太多，縱然裴晏動作很快，那道身影還是消失在視線內。
裴晏不斷地環視四周，身上早已沒了平日裏的淡定和從容，深邃的黑眸裏盛滿驚喜和急迫。
就在剛剛，他看到了他尋找多日都沒找到的女兒。
女兒就在那個試圖接近他的女人懷裏，親密地摟着對方的脖子，仰着腦袋親女人的臉。
裴晏掏出手機，一向沉穩內斂的他，此時音速極快：“查一個女人！七點之前我要得到她的所有信息！”
晚上十點——
顧璟回到家，看到室內的燈光，以及躺在沙發上睡着的江禾舒，不由得一怔。
“老婆你回來了？怎麼不去房間睡？”
江禾舒悠悠轉醒，一副剛醒的樣子。
“我做好晚飯就在這兒等你回來，有點累沒忍住睡着了，你吃了嗎？”
顧璟當然吃過了，身上還有一股女人的香水味。
江禾舒心裏無比嫌惡，面上倒是不顯。
她故意靠近幾分，問：“你去哪了？身上的香水味很重，你不會是去找女人了吧？”
顧璟神色自然，還笑着說：“我今天在外面應酬，有幾個女同事，沾了點。再說了，你老公我像是會出軌的人嗎？”
江禾舒看了看顧璟，點頭說：“像。”
顧璟愣住，神色一肅，難道江禾舒發現了……
江禾舒繼續說：“你長得帥，身材好，顧家又溫柔，很招女人喜歡。”
“外面的女人比我長得漂亮，比我會照顧人，你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喜歡上人家了。”
江禾舒帶着酸意的話打消了顧璟的懷疑，他鬆了一口氣。
“胡說，在老公心裏，就算是天仙都比不上你。”
顧璟信誓旦旦地保證道：“你別多想，我絕對不會出軌背叛你。”
江禾舒在心裏冷笑，顧璟這演技，奧斯卡都欠他一個小金人。
她語氣如舊：“那你發誓不會出軌，如果出軌了，你…你……”
江禾舒想了幾秒，“如果出軌了，你淨身出戶！天打雷劈！”
這話一出，顧璟臉色瞬間變了，看向江禾舒的眼神帶着探究和懷疑。
江禾舒彷彿沒看到，憤憤道：“初雪前男友當初也保證不會出軌，但他扭頭就出軌了，還騙走初雪的錢，初雪人財兩空。”
“初雪說只有真心愛自己的男人才敢發誓，渣男根本不敢，他怕遭到報應。”
這些話讓顧璟心中的懷疑散退，不禁笑自己敏感。
他一向謹慎，江禾舒根本沒有機會發現他和江夏夏的事。
顧璟滿眼無奈，帶着一絲寵溺道：“好，我顧璟保證，如果我出軌了，淨身出戶，車子、房子、存款都給老婆江禾舒，還天打雷劈。”
“可以了吧？”
顧璟並沒有當回事，對他來說，這跟說情話一樣，都是爲了哄女人而已。
至於天打雷劈……
他根本不相信，甚至還嗤之以鼻，覺得這是根本不會發生的事情。
也就大腦發達、蠢笨的女人才會相信。
應付完江禾舒，顧璟回房間洗澡。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內，江禾舒垂眼，看着指尖那個小巧、閃着紅點的錄音筆，眉眼舒展。
那天，嚴律師和她說：“需要讓當事人自願放棄夫妻共同財產，簽下字面協議，或是親口同意。”
然後，她就想到了這個辦法。
江禾舒擡步，離開這個生活了三年的房子。
她沒有一絲留戀和不捨，甚至身上還透着一股灑脫和輕鬆。
小區下樓，江禾舒打開車門，裏面坐着初雪和已經睡着的歡歡。
下午六點她們就到了這裏，吃過晚飯，江禾舒在樓上等顧璟，她們在這裏等江禾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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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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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禾舒笑着點頭，“一切順利！”
——
樓上，顧璟洗好澡走出浴室，發現臥室內空無一人。
他擦着頭髮喊：“老婆？”
沒人迴應，顧璟找遍房間都沒找到江禾舒。
他滿心納悶，打開手機，就看到一條信息。
江禾舒：顧璟，明天離婚協議書會送到你公司，簽好字，我們去辦理離婚手續。
看到這條信息，顧璟整個人都蒙了。
他直接撥通江禾舒的電話，“老婆，今天不是愚人節，你……”
江禾舒沒有耐心聽顧璟說這些不痛不癢的話。
她直接打斷，“顧璟，你真當你自己做得天衣無縫，能永遠把我矇在鼓裏嗎？”
“知道嗎？這段時間和你接觸的時候，我都在竭力壓制着纔沒當場吐出來。”
“你和江夏夏都好惡心啊！”
說完，江禾舒掛斷電話，把這串極其熟悉、曾經備註老公的號碼拉入黑名單。
歡歡被聲音吵醒，她揉着眼睛睜開眼睛，“麻麻？”
江禾舒有些愧疚，她只想着和顧璟撕破臉，卻忘了車上的歡歡。
“對不起寶寶，吵醒你了。”
歡歡在江禾舒懷裏找個舒服的姿勢，很快又睡着了。
江禾舒看着她紅撲撲的小臉蛋，低頭親了親。
不知爲何，看到歡歡，她的心情莫名就會變好。
然而兩分鐘後的一通電話，讓江禾舒的臉色鉅變，所有好心情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