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失魂落魄的回到府上,心裏充滿了悔恨和愧疚。將對沈盈盈的虧欠,全部轉移到清月身上。
“小七呢?”
“萍姨娘帶七小姐出去了。她將自己的積蓄全拿出來,說要給七小姐買衣裳首飾和頭面呢!怕是把七小姐當作了親生女兒疼愛呢!”
春萍居的婢子格外伶俐,在萍姨娘的調教下,早就把察言觀色之術練得爐火純青。
果然,魏青的眉頭舒展,神色也變得溫和。
“七小姐長得那樣好看,眉眼像極了公爺。我們姨娘說,這樣的美人,得帶出去好好溜一圈,讓滿京城的公子哥,都來咱們國公府爬圍牆呢!”
“哈哈哈!萍兒那性子,最是張揚,你們這些丫頭,也跟着口無遮攔!”
魏青心中的積鬱一笑而散。隨後讓侍從將庫房的好東西,全都搬進了春萍居。
特別是厭倦了周氏之後,越發覺得萍姨娘溫柔懂事識大體,是個賢良之婦。這後院之事,交給她來管,似乎也不錯。
“你們姨娘回來後,讓她好生準備,今日我來這用晚膳。”
“是,公爺!”丫鬟喜笑顏開,比自己得寵還高興。
清月換了那身發黴的褐衣後,就被萍姨娘拉到京城最有名的醉香樓。
“今日真是可喜可賀,一想到那母夜叉被禁足,我做夢都能笑醒。七小姐,這可是你的功勞。待會兒,你敞開了吃,姨娘請客!”
二人沒有在廂房用飯,故意選了廳堂顯眼的位置落座,引人注目。
凳子還未坐熱,滿堂賓客全盯着中間那一桌,眼睛都瞪直了。
“這是誰家小姐,生的如此花容月貌,只看一眼,我便覺得還未飲酒,便已深醉!”
“趙郎,你去打聽一下,那姑娘是哪家府上的。若是門當戶對,明日我便讓母親去提親!”
能來滿香樓吃飯的人士,非富即貴。所以萍姨娘才捨得豁出去上百兩銀子,帶着清月來露臉。
果然,這些公子哥,一個個的爭相高談闊論,恨不得把自個家底全部炫出來,只爲博美人高看一眼。
受樓上貴人所託,掌櫃的親自端着好幾盤精貴菜品過來打聽。
“兩位貴人安好!這是樓上張公子特意爲姑娘點的菜。還有你們這桌,他已經付錢了。不知二位是哪家府上的貴眷,張公子想結交一二。”
萍姨娘擡眸,反問道。“是哪家張公子?”
掌櫃的滿臉自豪的報出名號。“戶部尚書府的張公子!”
萍姨娘心中鄙夷,丟下三錠元寶,不動聲色的回答。
“替我謝過張公子。我們已經吃好了,這些菜給他送回去吧。這是我們的飯錢,不用找了!”
清月戴上冪離,起身跟着姨娘離去。
“連尚書府都瞧不上,看來這姑娘,不是我們等閒之輩可以肖想的。”
走了好一會,見清月不問,萍姨娘主動說。“那張公子與丞相家的嫡次女有婚約,所以,咱們不惹那麻煩!”
“其實姨娘不必着急把我嫁出去。留我在府上給那人添堵,再氣氣驕傲的嫡小姐們不是更好麼?”
雖說孃親的遺願是讓自己嫁入高門,可如今大仇未報,着實沒那個心情攀高枝。
“你可知周氏的孃家大哥,是內閣大臣,若不找個有權有勢的男人做靠山,以我們兩個微薄之力,想要報仇談何容易!”
其實萍姨娘想的也沒錯,畢竟這世道對女人不公。所有官爵都是由男人掌握。只要不是給人做妾,反正嫁誰不是嫁呢,還不如嫁個有錢有勢的,日後也好謀事。
“除了今上,這京城裏權勢最甚之人是誰?”
見小姑娘上道,萍姨娘眉開眼笑的介紹。
“若論權勢,小皇叔比太子更甚。可他根本不近女色,且行事狠辣,喜怒無常,你以後萬一碰着了,可千萬要躲遠些。不然,只怕怎麼死的不知道!”
“嗯!知道了!”
早在多年前,孃親就說過,皇室中人跟嫖客一樣無情,所以清月以後若要嫁人,千萬別往那深宮大院裏鑽。
“除了小皇叔。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是一表人才,溫潤如玉,若能入王府當側妃,也最好不過!”
“還有恭親王家的泓世子,也是才貌雙全,能文能武,你若能拿下,這輩子就掉福窩裏了!”
“當然,你見過的那位小郡王,也是無數貴女趨之若鶩的夢中佳婿,可依你的身份,只怕還沒入門,就會被公主弄死,所以還是不要自尋死路爲好。”
“後日宴會,即便去了也要謹言慎行,裝傻藏拙,莫要被人揪着錯處懲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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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肺腑之言,讓清月的防備心鬆了一些。笑問。“同樣是皇親貴族,姨娘爲何看中恭親王府?”
“因爲恭親王已經故去,王妃深居佛堂不理世事,整個王府世子獨大。且這樣出衆的男人,還潔身自好,從不流連煙花巷柳之地,府裏也沒通房小妾,你說哪個姑娘,不想嫁這樣的人家!”
莫說別人了,清月第一個心動。無需侍奉公婆,沒有兄弟妯娌,也不用同一堆女人爭風吃醋,誰嫁過去,還真是掉福窩裏了。
見清月動容,萍姨娘將自己唯一知曉的消息告知。
“聽說泓世子極少出門,衷愛紫衣。且看你運氣,能不能碰上了!”
清月打趣說。“我運氣一向不好!就算日日跪在菩薩跟前燒高香,怕是這輩子也無緣見着泓世子!”
側旁走進來的白衣男子突然出聲。
“那你可辜負了菩薩的一番美意。不知姑娘,爲何要見本世子?”
“啊?你你你,你居然是?”
“你你,你,怎麼沒穿紫色衣服?”
清月突然被嚇一跳,連話都說不利索,手中的胭脂墜,叮噹落地,碎成兩瓣。
孰能料到,此人正是恭王府世子,祁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