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的院子裏放着兩條紅塔山,兩箱二鍋頭,十斤紅糖,十斤白糖,還有一袋子花花綠綠的糖果,以及一整匹方格布料。
村長夫人高興得合不攏嘴,給莫悍山倒茶:“小夥子,喝茶。”
莫悍山雙手接過去茶杯:“謝謝嬸子。”
村長看着人高馬大的莫悍山,對歐允棠說:“這小夥子好,一看就品性好,信得過。”
“允棠,你苦日子到頭,好日子要來了。”
“跟着人家,好好過日子吧。”
莫悍山站在歐允棠側後方,聽歐允棠說話。
他這個未婚妻子說話的聲音很好聽,溫柔,還甜蜜蜜的。
聽着,耳朵都舒服。
心也跟着舒坦。
“村長,我工作的事情,您就幫着和縣裏教育局說一聲,我要去建設邊疆,就不能在這裏任教了。”
“辜負了您的期望,我很愧疚。”
“這家裏,我以後估計也回不來了。我爸爸那邊,您也照顧着些。”
村長一口答應:“那是應該的。你放心,今後 你的事包在我身上。”
“你去建設邊疆,這也是給國家做貢獻。這是村裏的光榮,用不着愧疚。”
村裏出了個爲了國家奉獻青春的人,說出去他臉上都有光。
忽聽門外齊三杏罵道:“歐允棠,你給我出來。”
“沒見過你這樣不孝的東西,買了東西不往家裏送。”
“家裏養了你這麼大,你胳膊肘子往外頭拐?”
“養不熟的白眼狼。”
“外人給你吃給你喝了?不要臉面的東西。”
村長氣得臉色發白,村長夫人快步出門:“嬸子,說話注意點兒。”
齊三杏不理會村長夫人,她蹦起來,指着歐允棠怒罵:“個小賤人,你給老孃出來。出來看我不撕爛你那張嘴。”
莫悍山渾身發冷。
她過的是什麼日子?
奶奶如此惡毒。
父親死了。
母親和大伯父偷情。
她目睹了這倆貨的姦情,這倆貨就打暈了她,要賣掉她。
要不是她機靈,找到了自己,現在說不定就和歐允梅一個命運。
被玩弄,被侮辱。
從此,人生一塌糊塗。
他按住歐允棠的肩頭:“等着,我去看看。”
歐允棠淡淡一笑:“沒事,我正好需要這麼個機會,把家裏的事情說一說。”
反正父親已經不在人世,而她,也要離開。
什麼面子?
她不會給秦嵐、給歐鑄那一家人、給齊三杏和歐允梅這些混蛋玩意兒留。
相反,她要扒開他們的皮。
即使歐鑄和秦嵐要蹲監獄,她也要這兩個人出獄後無處容身。
要他們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她要讓歐允梅那個私生女名聲掃地,讓這家人給原主陪葬。
她快步走到門外,門外黑壓壓地站了一大羣看熱鬧的,似乎整個村子裏的人都來了。
歐允棠高聲說道:“各位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大娘嬸子,我有件事要說。”
“村長,您還不知道吧。”
“我親媽和我親大伯,秦嵐和歐鑄,十幾年前就勾搭成奸,生下歐允梅,卻說是我爸爸的女兒。”
啥?
啥情況?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個瓜也太大了。
大伯和弟媳婦?
還生了孩子?
片刻的安靜之後,就是熱烈的議論:
“原來歐允梅是歐鑄的女兒。我就說,歐鑄對歐允梅那麼好,原來是親生女兒。”
“哎喲,不要臉啊。弟媳婦和大伯子偷情,這可怎麼做得出來喲?”
“王蘭英呢?她哪兒去了?她知不知道這回事兒?”
“肯定不知道。要不然,就她那個性子,還不得撕了秦嵐。”
“這兩個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好。這麼多年了,大家都不知道。我就說,秦嵐那個人,怎麼平時和歐鑄走得那麼近呢?歐鑄還給秦嵐買絲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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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絲巾這事兒我知道。歐鑄買了兩條,一條給秦嵐,一條給歐允梅。那個王蘭英,啥都沒有。”
“是麼?歐鑄……”
齊三杏看到家醜外揚,氣得瞪大了三角眼,跳起來就要扇歐允棠。
莫悍山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那隻手跟鐵鉗子一樣,齊三杏動都動不了。
她一張樹皮一樣的老臉漲得通紅:“放開,你放開我。”
歐允棠也不想浪費時間,高聲說:“歐鑄和秦嵐都不是好東西。他們的事情被我撞破,生怕傳出去沒辦法做人,就打暈了我,還想把我給賣了。”
村民們就像是一鍋燒開的熱油,沸騰了。
“啥?這不是人的玩意兒?這都能幹得出來。”
“秦嵐真是豬狗不如的東西。你可是她親生女兒啊。”
“允棠,那你咋逃出來的?”
“允棠,你可得找政府,讓政府給你做主。這種黑心的娘們兒,就得去蹲監獄。活了大半輩子,可沒見過這樣狠心的女人。”
歐允棠看了看四周,“他們給我灌藥,幸好我被我未婚夫給救了。”
村民們紛紛鬆口氣:“哦,這就好。”
“我就說,好人有好報。”
“是,允棠是我看着長大的,這丫頭從小就善良。”
“老天爺看着呢。不會讓好人受罪。”
齊三杏大罵:“歐允棠,你不是人。歐家白養你這麼大。你把這件事說出來,你能有什麼好處?”
“你把你媽抹黑了,你能有什麼好處?”
莫悍山微微用力,齊三杏立刻叫:“疼,疼,鬆開。”
莫悍山冷冷一笑,一推一鬆,齊三杏就跌在人羣前面,一屁股摔在地上。
人們紛紛後退,好像齊三杏和豬 一樣骯髒。
歐允棠接着說:“昨天,歐鑄和秦嵐把我捆起來,還把我裝在麻袋裏。”
“他們連夜聯繫了人販子,要再賣我一次。”
“結果,歐允梅看中了我未婚夫給我買的衣服,強行把我身上的衣服給脫下來。”
“我趁機打暈了她,把她塞麻袋裏。”
她輕輕一笑,眼角里都是嘲弄:“奶奶,你還不知道吧。歐允梅,被她的親生父母賣給了人販子,被人家玩弄,現在估計還在醫院裏躺着呢。”
“你可能不知道吧,她一次就伺候了兩個男人呢。”
“如果我是你,就立刻帶着錢去醫院照顧她,也好體現你們祖孫倆的情深義重。”
村民們在霎那間的安靜之後,又開始議論:“歐允梅看着就不是好東西,天天欺負歐允棠。我就見過好幾次,歐允梅逼着歐允棠下地幹活,還把歐允棠手裏的窩窩頭扔給狗吃。”
“我也見過。歐允梅吃雞腿,歐允棠就啃窩窩頭。”
“歐允梅,該。”
也有人說:“歐允梅一次伺候兩個男人。嘖嘖,以後估計嫁不出去了。這種女人誰敢要?說不定懷了孩子,都不知道是誰的。”
“那肯定嫁不出去了。要我看,一頭撞死算了。”
齊三杏連連搖頭:“我不信,都是你編的。”
王蘭英突然從人羣裏擠進來,掐住齊三杏的脖子:“媽,他們倆勾搭在一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騙了我這麼多年,你們這一家人可真毒啊。”
“還有那個小賤種,我就說歐鑄對她不一樣。我這就去醫院掐死她……”
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唾沫星子飛起。
歐允棠扯了一下村長,和莫悍山擠出了人羣。
“村長,我這就要走了。您老人家,要好好過日子。要健健康康的。”
村長握住莫悍山的手:“允棠是個好姑娘,好好對她。”
莫悍山握住村長的手,斬釘截鐵地說:“您放心,我會。”
村長很欣慰。
他看着車屁股一溜煙上了大路,隨即拐了個彎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