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不是想要得到許師兄的心嗎？我有辦法。”
周晴腳步一頓，回頭狐疑地看着他，“什麼辦法？”
“卡”。
白天的戲份結束，鄭梵音將戲服外套脫下來，裹了一張一次性桌布，領了盒飯找了個角落蹲着。
劇組的伙食還不錯，有葷有素，就是肉太肥了點，鄭梵音聞着有點噁心。
要是平時，她頂多吃幾口就咽不下了，但是今天她從早累到晚，前胸貼後背，根本頂不住。
姜楠坐在男主林昕的保姆車上，光明正大蹭他的營養餐。
林昕是姜楠的表哥，兩個人關係不錯，這次進組，也是林昕推薦的他，不過這層關係知道的人不多，大家只是以爲林昕提攜後輩。
吃了十來分鐘，林昕都在吐槽女主王藝璇跟個木頭人一樣，完全接不住他的戲，害他NG了好幾次。
“……她這種花瓶，要是我剛出道那會兒，不知道能被導演罵哭多少次，哪像現在，全劇組的人都還得哄着她。”
林昕搖頭吐槽，“要我說，幹演員還得是正規院校出身，在舞臺上扭兩下就能來演戲了？可笑……欸，姜楠你看什麼呢，聽我說話沒？”
姜楠將視線從車窗外，牆角一排蹲着吃飯的羣衆演員身上收回來。
“她粉絲挺多的，演技再差也有受衆，導演怕被她粉絲罵，當然只能哄着她。”姜楠淡淡道，雖然他年紀小但見識不少。
林昕扭頭也看了眼窗外，拿筷子指了指，“看到沒，那些個配角不管演技怎麼樣，只能是這個待遇，這就是我之前給你說的，無論如何也要當主演……咦，那個女的不是演周晴那個，叫鄭什麼來着。”
“鄭梵音。”
姜楠接過他的話。
“哦對，鄭梵音，這個女生長得挺漂亮的，演技也還行，她和王藝璇換個角色演還差不多。”
林昕嘴上雖然似乎在替鄭梵音打抱不平，但在導演面前，這種話他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混這行的都是人精，不管在戲裏演技如何，戲外演技都差不到哪裏去。
“可惜啊，家裏估計沒什麼背景，在片場自然不會受到重視，靠自己熬出頭，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姜楠微微皺眉，上學的時候周圍不少人都說鄭梵音是個富二代，家裏有關係有資源，怎麼會和剛出道的三無新人差不多。
鄭梵音三下五除二刨完了一整盒飯，總算覺得自己稍稍活了過來，就是嗓子噎得難受，她四顧環視，想找瓶水喝。
“喏。”
一隻白皙的手將一瓶娃哈哈蘇打水遞給她。
這手確實白皙得過分，能清晰看見青綠色的經脈，比女生的手還好看。
鄭梵音擡頭。
“姜楠……嗝。”
她捂住嘴，面色泛紅，居然撐到打嗝，她是有多狼吞虎嚥啊。
“謝謝……嗝。”
鄭梵音接過蘇打水，在衣襬上擦了擦手上的汗，用力要擰開瓶蓋，卻發現瓶蓋已經擰鬆了。
她仰頭咕嚕咕嚕連喝了好幾口水。
姜楠有些詫異，“你慢點……當心噎着。”
她已經被噎着了。
鄭梵音擺擺手，默默數了數大概喝了七八口之後才停下來。
“我剛剛吃飯噎到了，要連着喝好幾口水才能好，你看我現在已經不打嗝了。”她頗爲興奮地說，彷彿治好打嗝是件多麼了不起的事。
姜楠沒覺得他們之間熟絡到可以討論吃飯打嗝的事情。
他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轉身要離開。
“欸，”鄭梵音自來熟地扯住他衣襬，“我今天演的那場戲你覺得怎麼樣，表情夠不夠冷酷無情，有沒有傷到你少男的心？”
姜楠莫名其妙，出於禮貌，敷衍了一句，“還好。”
誰知道鄭梵音不依不饒，“還好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是哪裏還不夠好嗎？那你說說看，我也可以改的。”
說是願意改，但表情分明不高興。
“沒有，我是說很好了。”
姜楠是個十分討厭麻煩的人，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鄭梵音牽扯下去。
“是吧！”鄭梵音的情緒比初秋的天氣還善變，此刻又開心起來，得意道：“我也很滿意，我跟你說，演這種心思複雜的壞女人我可拿手了。”
說罷，她還禮尚往來地補了一句，“謝謝你哦，我覺得你演的也不錯。”
姜楠扯了扯嘴角，“謝謝。”
“不客氣，以後我們可以多交流一下演戲心得呀，雖然我們現在都還只是演配角的小演員，但互相學習一定能很快進步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演男女主了。”
交流個鬼啊。
看她自信滿滿的樣子，姜楠爲自己剛才一瞬間的心軟而後悔。
她有什麼可值得同情的，人家心態比他好多了。
姜楠抿抿嘴，“那你加油。”
說完大步離開。
“你也要加油哦！”鄭梵音在他身後揮手大聲說。
一旁休息的好幾個工作人員往他們這兒看過來，姜楠突然覺得有點社死。
鄭梵音自覺得到了同行的肯定，晚上的兩場夜戲，精神勁比白天還足。
和她對戲的王藝璇哈欠連連，一個不小心手裏的佩劍都被她給打落下來。
這場戲，拍的是女主得到男主偷偷傳授的武功後，功力突飛猛進，將晚上來偷襲她的女二週晴給打趴下，結果王藝璇演得軟綿綿的，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快凌晨了，大家都累，導演臉色十分難看。
“對不起啊，各位，耽誤大家時間了。”王藝璇彎腰把劍撿起來，臉色也沒多好看。
鄭梵音還在琢磨剛才出手的那一招，劍花挽得還不夠好看，應該更行雲流水一點。
她在學校裏爲了古裝學過一段時間的武打，雖然比不上專業武生，但是比幾個動作還難不倒她。
“你拍的什麼打戲，不會拿劍就好好練，浪費大家時間好玩是吧！哪裏跑來的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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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導演的罵聲，鄭梵音還以爲是衝着王藝璇，雖然她這段拍的確實不咋地，但這樣大庭廣衆之下罵人，是不是太不給人面子了，還是個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