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葉南槐停下去揀柺杖的腳步,他裝腿沒好的事已經穿幫,就算揀起來柺杖又有什麼用?
“暖,我們能不能好好談談?”
帶着祈求,他向冷暖打着商量。
“我和你沒什麼可商量的,我冷暖這輩子最恨兩種人,一種是娶了媳婦還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人;第二種就是騙我的人,剛好你兩樣都佔全了,離婚,沒的商量。”
“現在你就跟我一起去公社開介紹信。”
看到冷暖此時堅決的態度,要拉着他去開介紹信,葉南槐一屁股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再次陷入沉默。
冷暖知道葉南槐倔起來十頭牛也拉不回,氣的她冷冷的點着頭: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行,你不去是吧!”
轉身她對上準備送宋珍珍去醫療點的李景然:
“李副團長,你把宋知青送到醫療點後去公社給我們開下介紹信,你告訴李書記,如果他不給開,大興豆腐廠馬上關門大吉。”
聽到冷暖的話,葉南槐瞬間擡起蒼白的臉看向冷暖,看來這個婚她是非離不可了?
聽了冷暖的話,李景然心裏瞬間劃過一抹興奮,他抱着宋珍珍比兔子跑的都快。
同樣激動的還有宋珍珍,雖然她無法操控葉南槐,但如果能讓他和冷暖離婚也算達成了一個目的。
李景然把宋珍珍送到醫療點就進入公社大院。
他也很奇怪,爲啥一離開宋珍珍就沒有剛剛那種對她的熱忱了?
但想到冷暖要和葉南槐離婚,他比誰都高興,只要冷暖離婚,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她了。
李景然把冷暖的話跟李書記一說,李書記無奈的叫人給開出介紹信。
整個西溝村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要離婚,而且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李景然很快把兩張介紹信送到冷暖手裏。
冷暖拿到介紹信就要去縣裏離婚,還是李景然提醒了一句:
“冷暖同志,今天是週末休息日,怎麼也得等到明天。”
冷暖收好介紹信,對葉南槐冷冷的說了一句:
“明天就明天,今天你哪也別去,跟我回去,明天一早我們就去縣裏離婚。”
話落,冷暖轉身就往家走。
葉南槐看着冷暖那決絕的背影,知道事已成定局,他只能落寞的起身跟着冷暖回去。
只是在經過李景然的身邊時,李景然輕聲說了一句:
“安安份份的離婚,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聞言,葉南槐的雙手緊握成拳,但想到冷暖對他的厭惡,他還是默默的跟着冷暖回了家。
這一天,不管是中餐還是晚餐,冷暖看得出葉南槐做的比從前更好了,明顯是用了心的。
晚上,吃過晚飯後,葉南槐一如既往的給冷暖做着按摩。
坐在小板凳上,葉南槐爲她敲了半天的腿,這才擡起一張俊臉卑微的看着閉目養神的冷暖:
“暖,不離婚行嗎……”
“閉嘴。”
現在誰勸她不離婚她就狂懟誰,更何況是葉南槐。
葉南槐繼續無奈的沉默起來,沒過一會兒,他還是不死心的張了張口:
“我不想和你……”
“啪!”
冷暖一腳踹在葉南槐的胸口,他被踹了個趔趄,屁股下面的小板凳翻倒,葉南槐被踹的坐到了地上。
“葉南槐你有完沒完,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看見你就煩……”
話落,冷暖轉身就回臥室。
葉南槐蒼白着臉看着冷暖甩袖離去,這才緩緩起身,她說她看到他就煩!
看到他就煩!露出一絲苦笑,葉南槐默默的回到自己的茅草屋。
真的不能夠再糾纏下去了,他不想讓她心煩!
想到明天就能離婚,冷暖睡了一夜好覺。
可葉南槐的屋裏一燈如豆,亮了整晚。
透過燈光,能看到葉南槐在小方桌上寫了整整一晚,只見他寫了撕,撕了寫……
……
次日一早,冷暖早早起牀,想到今天就能離婚她覺得瞬間神清氣爽。
每天這個時候葉南槐都在竈房裏做飯,可是今天竈房裏卻冷冷清清。
冷暖眼裏閃過一抹嘲諷,一提離婚他就連飯也不做了,真絕!
當她走進辦公室時,只見辦公桌上整整齊齊擺放着兩張信紙,冷暖好奇的拿起第一張看了起來,只見信紙上龍飛鳳舞的寫着幾行字。
看着字體冷暖更好奇了,這龍飛鳳舞的筆體居然和她的如出一轍,只是一筆一畫間更顯的蒼勁有力些。
暖,對不起!
我知道你不是從前的她,想了整夜我還是不甘心就這樣和你離婚,所以我去石西了,不敢求你能原諒我的不告而別,只是想請你給我半年時間。
半年時間一到如果你還是看不上我,我會主動離婚的,軒軒在你身邊我很放心。葉南槐。
沒想到葉南槐會連夜跑路,冷暖忍着心裏的怒火拿起第二張信紙,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了滿滿一頁。
離婚協議書!
冷暖快速的看了一遍,基本和她之前寫的內容一樣,只是有一條變動:
男方自願將名下所有財產全部交給女方。
最後在簽名的地方葉南槐還按了手印。
冷暖此時真是有氣沒處發,狠狠的低罵了一句:
“葉南槐,我操你祖宗!”
還把名下所有財產都給她?他有個雞巴!
到頭來給我玩這麼一出?狗日的男人。
……
“阿嚏……”
京城軍區大院裏,剛剛退休的賀老軍長突然打了個噴嚏。
賀老夫人端着兩碗清粥走進餐廳。
“又打噴嚏啦?是不是那個遠在臺皖的陳靜婉又罵你這個沒良心的老傢伙了?”
儘管賀老軍長已經年過花甲,但從那挺拔的身姿錚錚傲骨上可以看出,年輕時也是一位俊美如玉的貴公子。
賀老軍長無奈的皺了一下眉頭:
“好端端的你提她幹啥,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還提?”
就因爲一個陳靜婉,他年輕時一個打過鬼子的立過無數個戰功的堂堂最高軍長在家裏跪爛了多少個搓衣板?
“啪!”
兩碗清粥掇在餐桌上,賀老夫人瞬間嚴厲起來:
“當初你娘可是親口告誡我的,別看你們老賀家是百年望族,但你們賀家的男人都是一肚子花花腸子容易被外面那些漂亮女人勾引,就得娶個厲害的媳婦才能治服你們。”
“是是是,你說的全都對……我娘她老人家還說在家要以媳婦爲天呢……我怕了你行吧……”
賀老夫人這才白了他一眼,笑了一聲。
但笑完後卻又嘆起氣來:
“老賀啊!你現在也退休了,不行咱倆就再去一次湘北省找找咱們的兒子吧……”
賀老夫人說着,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四十多年了,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賀老軍長看到老伴哭了,連忙拿起手帕輕擦着她的眼淚安慰起來:
“孝淑,你放心,一個在戰場上生下來的狼崽子,即使離開我們一輩子,他身上只要還流着我們老賀家的骨血,他也能在逆境裏活下來!”
被丈夫安慰過後,賀老夫人這才漸漸收起眼淚,拿出一張小小的黑白照片,看着照片裏只有三個月大的小孩,她再次嘆了口氣。
“如果他還活着,應該也當爺爺了……他的兒女也應該二十來歲了……”
仔細看,照片裏的孩子居然和軒軒小時候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