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雪回望着他，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
“沈小姐，你……有沒有什麼問題問我？”
嗯？沈千雪一愣，她要找他說的就是這個？“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
“我……從蜀中不辭而別，你不想知道原因嗎？爲什麼不來問我？”
沈千雪聽他問的奇怪，不由皺着眉擡頭看他，只見他狹長嫵媚的眼眸裏，此刻竟盈滿了希冀。
她心下一慌，趕緊轉開了眼睛。
她不是十四歲的沈千雪，活了兩世，如何不知這種眼神代表了什麼意思。只是自己與許聽瀾並沒有過多交集，他怎麼會……
“我，我是有話問你。”
“什麼話？你問，我就答。”許聽瀾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絲顫抖。
沈千雪咬了咬下脣，“陸展顏，是不是跟着你來京都的？”
“是。”
她震驚地再次看向他，她竟然絲毫不否認：“爲什麼？”
許聽瀾扯了扯嘴角，“爲了朋友，但我不會告訴你那個人是誰。嬌……嬌，你……”
“嬌嬌。”
沈千雪猛然轉身，顧庭軒正在二人身後不遠處，衝她招手。
“嬌嬌，過來。”
沈千雪忙提起裙邊，朝着顧庭軒小跑過去，許聽瀾收回了笑容，遙遙對着顧庭軒行了個禮，轉身離開。
“你怎麼會在這兒啊？我…跟他，就是說了兩句話。”沈千雪心虛地看着他。
“快走吧，母后該等急了。”顧庭軒不置可否，攙着她重新上了步輦。
沈千雪見他沒什麼表示，心裏又隱隱有些不舒服。
皇后宮中靜悄悄一片，進進出出的宮人們都屏住了呼吸，沈千雪見情況不對，也不敢說話，只能跟着顧庭軒往內殿走去。
https://palace-book.com/ 聖殿小說
內殿之中傳來一股濃重的中藥味，皇后正怏怏地靠在暖榻上，用手撐着額頭，宮女們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
“娘娘，太子和沈小姐來了。”
皇后擡起頭，衝二人招招手，“過來吧。”
只是一夜，皇后彷彿蒼老了十幾歲一般，面色蠟黃，頭髮也沒有挽起來，整個人顯得憔悴又無助。
顧庭軒心中微微一疼，趕緊走過去拉住她的手：“母后，您怎麼了？”
沈千雪也趕緊走到另一邊，示意宮女將梳子拿來。
“昨晚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顧庭軒點點頭：“父皇寵幸蜀中來的那個舞姬？兒臣昨晚就知道了。”
“娘娘，”沈千雪一下一下地爲她梳着頭，“您是後宮之主，大齊的國母，要打起精神來，不過一個舞姬而已，您不必放在心上。”
“嬌嬌，”皇后擡頭握住她的手：“好孩子，本宮叫你過來，只是想問問你的意見，太子心儀你，讓本宮向沈將軍提親呢，你是怎麼想的？”
沈千雪愣住，提親？自古太子妃不是聖旨或者懿旨指婚的嗎？怎麼會有提親一說？
見她不理解，皇后面上帶了一絲笑意，“當然，這事本也可以指婚，可是太子不想，說民間的女子都是媒妁之言，三媒六聘的，不想讓你覺得失落，所以央本宮提親，你看……”
沈千雪低着頭，能感受到側面兩股灼熱的視線，她盈盈一拜，“此事，還得跟爹爹說你。”
這便是同意了？皇后面上一鬆，“那是自然，不過嘛，你只要願意就好辦了。”
“母后，您不是說嬌嬌年紀尚幼，此事明年再說嗎？怎麼突然提起？”
皇后嘆了口氣：“你可知昨晚的侍寢的女子，什麼時候離開的養心殿？”
大齊宮規，後宮女子侍寢後，便應該立即回宮。
可昨晚的那女子，竟然在養心殿過夜，今晨才被玉輦送了回去。
養心殿的曹公公來稟，那女人竟勾搭着皇上，鬧到了快天亮。
皇上一向分得清，並不是一個急色的人，這次怎麼會如此胡鬧？
“娘娘。”貼身宮女玲瓏從殿外匆匆進來，一臉急色，看見顧庭軒和沈千雪在，忙住了口/
“玲瓏姑姑，何事？”
玲瓏聽見顧庭軒發問，面上有些爲難，眼神看向皇后。
“說吧，太子不是孩子了。嬌嬌也不是外人。”皇后擺擺手。
“是，”玲瓏上前，低聲說道：“娘娘，剛纔許貴妃在養心殿惹怒了陛下，陛下讓她跪在殿外思過呢。”
“思過便思過吧，她一向刁蠻潑辣，吃點苦頭也好。”
“娘娘……”林龍欲言又止。
皇后不耐煩起來，“有什麼話，一次性說完，有什麼吞吞吐吐的呢？”
玲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娘娘，皇上下旨，封那位陸姑娘爲欣貴妃。皇上剛剛下朝，又叫人接來了養心殿一起用早膳。”
“什麼？！”皇后猛地轉頭看向她，沈千雪剛剛挽起來的一縷頭髮又掉了下來。
“皇上，封那位……欣貴妃。”玲瓏小聲地重複了一遍。
皇后譏笑幾聲，欣貴妃？
欣乃快樂，喜歡之意，晨起剛走，現下又叫去陪同用膳，看來皇上對這位陸姑娘當真是滿意的很啊。
沈千雪朝顧庭軒使了個眼色，顧庭軒便寬慰了幾聲，與沈千雪一同出了皇后宮中。
“殿下，我既然進宮了，去給皇上請個安吧。”
顧庭軒拉住她的手腕，“嬌嬌，你想做什麼？”
“我想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沈千雪不明白，陸展顏是美，可也美不過許貴妃。
況且後宮最不缺的就是美人，皇上實在是沒道理只是一晚，就迷戀陸展顏到如此地步。
“殿下，您去文華殿吧，我自己去。”
顧庭軒看了看天色，確實不早了，遂點點頭，放開了她的手：“我讓朔風跟着你。”
沈千雪見他大有一種敢拒絕就自己跟去的架勢，只好同意。
養心殿門前，許貴妃搖搖欲墜地跪在階下，雖身影搖晃缺一臉倔強。
許聽瀾陪跪在側，沈千雪看見他微微有些驚訝，但還是什麼都沒說，越過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