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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四月,京城的天氣慢慢熱了起來。
布爾和這幾日難得沒出門,便在府裏做女工。
椿泰是前鋒營的副統領,自打年後入了軍營,便很少回來。
即便能回府,每次最多待個兩三日又走了。
婆婆怕她無聊,每次出門都帶着她,婆媳二人這裏逛逛那裏瞧瞧,日子也沒那麼難熬了。
因天氣有點熱,婆婆這幾日不想出門,布爾和也不願意一個人出去,便想着趁此機會給椿泰做兩件袍子。
椿泰對她很好,兩人除了聚少離多外,沒有別的毛病,布爾和對現在的生活也十分滿意。
她拿出選好的布料放在桌子上,正打算裁剪,卻發現自己的貼身大丫鬟冬青進來了。
“老福晉如何了?是否身子抱恙?”布爾和連忙問道。
婆婆一連幾日不出門,她還是有些擔心的。
布爾和本想過去探望,可她才嫁過來的時候,婆婆就給她立下了規矩,不許她每日過去請安。
她昨日才去過,今日不好再去,所以便讓冬青過去瞧瞧。
“福晉放心吧,老福晉好着呢,您讓奴婢送去的點心,老福晉都收下了,還當着奴婢的面吃了一塊,奴婢瞧她老人家精神抖擻,好得很。”冬青連忙說道。
“那就好。”布爾和聞言頓時放心了,她輕輕招了招手,讓冬青站在自己身邊,笑道:“你說……我給王爺繡什麼花樣好?”
“奴婢也不知道,不過……王爺對福晉那麼好,您親手做的衣裳,不管上頭繡了什麼花樣,王爺肯定都喜歡。”
“你這丫頭,現在也學會油嘴滑舌了。”布爾和伸手輕輕點了點冬青的額頭,臉上露出了笑容:“王爺是習武之人,應該不太喜歡松竹那些很淡雅的花樣,我先把衣裳裁剪好,至於要繡的花樣,過兩日慢慢想。”
算算日子,過幾日椿泰也該回府了,實在不行,就到時候問問他吧。
“福晉,咱們的人今日一早出去採買,撞見有人成親,還是您認識的呢。”冬青在一旁低聲說道。
布爾和見她一邊說一邊偷笑,心裏頓時有底了。
“你說的是明達吧!”
“嗯。”冬青連忙點頭:“奴婢特意派人問了,他這回娶的是一個商戶女,聽說那姑娘兇悍的不得了,明達以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一想到自家主子當初嫁給明達後吃了那麼多苦,再想想明達如今的下場,冬青就覺得很解氣。
尤其是她家主子成了康親王福晉,明達卻落魄到只能娶一個商戶女,還要看人家的臉色行事,冬青心裏別提多爽了。
真是惡人有惡報!
布爾和本想告訴冬青,以後沒必要在她面前提這個男人,不過轉念一想,又罷了。
提一提怎麼了?
像明達那樣的人,也只配當她們主僕二人茶餘飯後的消遣了。
偶爾能聽一聽他如今過的有多慘,似乎也不錯。
她才不會以德報怨呢。
“對了冬青,我昨兒出去逛園子,發現咱們後花園那片芍藥花都開了,十分嬌豔美麗,你去小書房磨墨,我等會兒來寫幾張帖子,你派人送出去,過幾日,咱們也在府裏辦辦賞花宴。”布爾和一邊裁剪衣裳,一邊吩咐道。
“福晉是要請那幾位皇子福晉們來賞花嗎?”冬青連忙問道。
“嗯。”布爾和點了點頭:“自從我嫁過來到現在,已經五個月了,都是我去參加別人的宴會,咱們也該張羅張羅,請大家過來坐坐了。”
之前的福晉朱雲丹有些自視過高,覺得自己是親王福晉,萬不可自降身份,所以……也只有那些王府送來帖子,她才會去赴宴。
王爺福晉們大多不年輕了,朱雲丹也和人家說不到一塊兒去。
至於皇子福晉們?
朱雲丹也和她們沒什麼交集,皇子福晉們設宴,也不會請她。
布爾和嫁過來後,因爲有寧楚格這個姐姐牽線搭橋,她很快便和皇子福晉們走到了一起。
最近這幾次,不管是哪位福晉設宴,都給她送了帖子。
布爾和一開始也有點拘謹,到現在也算遊刃有餘了。
“好,奴婢這就去準備筆墨紙硯。”冬青一臉興奮的點了點頭,立即去了。
布爾和把衣裳裁剪好後,也沒縫製,先去寫帖子了。
等寫好後,立即吩咐冬青派人送給皇子福晉們。
老福晉聽聞此事後,笑得合不攏嘴。
“江嬤嬤,你之前還說布爾和性子有點軟,膽子也小,加之又是庶女出身,恐怕無法融入皇子福晉們那個圈子,現在如何?”
老福晉對兒媳婦那是一百個滿意,忍不住誇讚道:“她今日終於下帖子請皇子福晉們來賞花了,只要邁出了第一步,以後都好說。”
“要是沒有四福晉,咱們福晉未必有這個膽子。”江嬤嬤一邊給老福晉奉茶,一邊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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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的好,朝中有人好做官,布爾和有個好姐姐幫我牽線搭橋,這可是好事兒,不管她靠着誰,只要能坐穩這康親王福晉之位,那也是她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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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福晉說着,輕輕拍了拍江嬤嬤的手:“這可是咱們府上頭一回舉辦賞花宴,宴請皇子福晉們,可不能出任何紕漏,你要帶人好好幫襯着布爾和,若是出了任何岔子,本福晉就只管找你了。”
“是。”江嬤嬤心裏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當着老福晉的面,也不敢表露出來,她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請福晉放心,奴婢一定竭盡全力。”
“這事呢,當然是布爾和做主,你只是幫襯着她,她還年輕,沒什麼經驗,你提點着些,幫她全了禮儀規矩即可。”
老福晉說着笑了笑:“醜話先說在前頭,你要是不願意,本福晉就親自出馬,你若願意,就得好好幫她把這件事辦妥了,這可是我康親王府的臉面,出了事兒,誰也休想獨善其身。”
“是,奴婢記住了,請福晉放心。”江嬤嬤一邊福身,一邊說道。
老福晉聞言笑了笑,不再多言。
這江嬤嬤是她的陪嫁,是她最信任的人。
兩人主僕多年,情同姐妹,老福晉平日裏很給江嬤嬤面子,今日卻不得不敲打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