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念進了門。
先是將身上掛着的布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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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而去院子裏給黑豆換水，添加狗糧維生素凍幹之類的。
黑豆顯然在這裏住慣了，性子都活潑了些。
謝璟深的車前腳剛離開沒幾分鐘。
唐清念餵了狗，還沒回屋，大鐵門外便傳來門鈴聲。她心尖一跳，莫不是謝璟深去而復返？這大晚上的，他還有什麼事？
院子裏安裝了太陽能白熾燈。
一到晚上就會自動亮起。
藉着燈光。
唐清念走過去開門。
入目是一個綁着高馬尾的漂亮女孩，她臉上掛着明媚的笑。似陽光燦爛，若春花絢麗，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青春朝氣，熱情洋溢。
面熟。
唐清念腦海中迅速閃過一些畫面，猛地想起來在哪兒見過：“是你？這麼晚了，有事？”
“是我是我，沒想到大師還記得我。”那姑娘笑得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一邊說，一邊晃了晃雙手上拎着的各種購物袋：“我前陣子去國外出差了，在網上看到你的照片，才知道你的名字和住址。我今天剛回來，這些都是我在國外免稅店買的。那天晚上要不是你救了我，我可能已經沒命了。這是我一點小小的心意，還望大師收下。”
唐清念在山裏住了太長時間。
大牌什麼的她知道得不多。
平素不用化妝品，首飾也很少戴。
這些禮物袋包裝精美，有些常見的大牌她認識，必定都是些女生喜歡的東西。她能清楚地感覺到面前女生的誠意，只是她實在有些不善交際，面帶微笑，禮貌客套道：“那晚我碰上那隻厲鬼救下你，是緣分，也是身爲天師的職責，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救命之恩，怎麼能不放在心上？”她說着自我介紹道：“大師，我叫曲嫣然，是京城本地人。你家裏的事，我在網上都看到了。你那個妹妹，真是……總之以後你要是遇到什麼麻煩，你可以來找我。雖然我家在京城算不得什麼名門，但人脈還是有一些的。總之，救命之恩，我定當涌泉相報。”
唐清念看出來這姑娘有些執拗，且應當是個快意恩仇的性情中人，接過她手裏拎着的禮物袋：“這些禮物我收下了，曲小姐，天色不早，要不你……”
她話沒說完，曲嫣然忙道：“那就麻煩大師了，我剛好喝了，謝謝大師。”
啊？
唐清念一愣。
這姑娘可真夠自來熟的。
這讓唐清念突然想起沈星辰。
這倆似乎是一個路子。
行吧。
她既然都這麼說了，唐清念只好把她讓進門。
換鞋。
入座。
泡茶。
曲嫣然在客廳裏稍微打量了一番：“大師，你一個人住？”
“嗯。”唐清念在她身側的沙發上坐下。
曲嫣然笑着：“大師，你這是不是能買護身符啊？我想買一些可以嗎？”
生意上門。
唐清念哪有不接的道理？
天鵝灣這套洋樓市場價五千萬。
唐清念一開始就付了沈星辰三百萬。
這段時間斷斷續續接了一些單，還差着沈星辰三千八百萬。雖說沈星辰不催，可她心裏當然是想盡快把錢還給他。
曲嫣然一說要買符籙，唐清念立刻應道：“可以啊，你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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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買多少？”曲嫣然反問。
唐清念想了想。
似乎賣給一個人太多也不成。
她每天能畫一百多張。
但也不都是隻畫護身符。
並且有時候犯懶時一張都不想畫。
還是限購一下比較好。
唐清念略作思考後答道：“每人每月可買三張。”
“三張？”曲嫣然掰着手指頭：“我自己，我爸媽，我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小舅舅，小舅媽，大外甥……那豈不是要四個月才能買齊？大師，能不能我代他們買？一人一張就行，十張。你看我們好歹也算舊相識了，行個方便，行不行啊，大師。”
她說着衝唐清念笑得討好極了。
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
本就生得明媚漂亮。
這副模樣更添了幾分可愛，活像邀寵的小貓咪。
唐清念覺得這姑娘真誠又有趣，當即便點了頭：“行吧。”
曲嫣然立刻說道：“謝謝大師，那大師我怎麼付給你？多少錢一張？”
唐清念拿出手機：“我給你銀行卡號，十萬一張，你一次性買九張，我可以給你打個九折。”
“不用打折。”曲嫣然拍下她的銀行卡號：“護身符嘛，爲表誠意，絕不打折。”
“行吧。”唐清念沒和她爭。
曲嫣然直接用網銀給她轉了一百萬，之後又道：“大師，金額太大，你二十四小時內能收到，具體時間要看銀行那邊。咱們加個微信吧，你到時候要是沒收到，可以再聯繫我。”
“不用不用，我相信你。”唐清念能看出來，她必是個言而有信之人。
“哎喲，人家就是想加你微信嘛，大師。”曲嫣然嘟着嘴撒嬌。
唐清念一笑：“好吧。”
兩人添加了微信。
曲嫣然高興壞了：“大師，你平時是不是都很忙？要是不忙的話，我們一起去逛逛吧？我從小在京城長大，哪裏有好吃的，好玩的，我門兒清。”
唐清念剛要說什麼。
電話響了。
是柯凡打來的。
“抱歉，我先接個電話。”她和曲嫣然打了聲招呼，曲嫣然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她立刻接通柯凡的電話，一秒變了臉：“你是說一整個旅遊團的人全都失蹤了？”
對面的柯凡聲音很急：“是，小師叔，安城那邊有我一位師兄。他店裏接連派去五位六階天師，目前沒一個回來的，今天已經是他們失蹤的第七天了。人命攸關，刻不容緩。您如果答應接這單，我這邊馬上安排車去接您，今晚就走。”
道教天師共分九階。
一到三階爲初階天師。
四到六階爲中階天師。
六階以上爲高階天師。
如今這時代道法凋零，靈力稀缺，修行極爲不易。諸多道家絕學失傳，後繼無人。尋常修道者能跨越初階，成爲中階天師已是千難萬難，動輒需要十數年的修行。六階以上的高階天師更是少之又少，對天賦要求很高。五位六階天師無一人歸來，可見此事有多麼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