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好好做好姨娘的本分，不要越了規矩。”秦荷垂下眸子，如果當初她在寧安府的話，一定會罵方興來的！
田小草當初那般艱難地跟着方興來，方家還剛剛起步，田小草作爲方家的第一個孫媳婦，她承擔的事情可多了。
田小草把外公和舅舅舅母孝順得極好，她開了面館，爲家裏增添了收入，這麼多年，爲方家添了四個孩子，在秦荷的心裏，是敬佩田小草的。
不管什麼時候見着田小草，她的臉上都是帶着笑容，十分有感染力。
“賈姨娘，你有什麼事情嗎？”田小草知道秦荷不高興了，連忙開口問。
“我……”賈似玉抹着眼淚，養得嬌嫩的皮膚，一雙水汪汪的眼眸看着田小草道：“小草，我聽說荷表……燕夫人來了，特意做了一些如意糕。”
“表嫂，方家如今也不算是小門小戶，家成和興明如今都在朝爲官，家裏的規矩也該立起來。”
秦荷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看向田小草道：“表嫂是興來哥明媒正娶回來的妻子，當初興來哥爲了娶表嫂，也是掏盡家財。”
“表嫂一向心善又心軟，怕是沒和賈姨娘說清楚。”秦荷冷眼看着賈似玉道：“賈姨娘，身爲姨娘，服侍好夫君，敬重夫人，怎可直呼夫人的名諱？”
賈似玉臉色微變，她進了方家之後，除了最開始喊‘夫人’，到後來，連田小草自己都覺得彆扭，最後，賈似玉一直都是喊她小草的。
田小草坐在一旁沒吭聲，她不傻，秦荷這是替她出頭呢。
“燕夫人，是小草……”賈似玉的話一開口，感受到秦荷凌厲的眼神，頓時改口，似委屈地道：“是夫人覺得我叫她夫人不習慣，這才改口的。”
“無規矩不成方圓。”秦荷一句話，就將賈似玉後面的話堵了回去：“你且說說，你特意選在這個時候來面館，是想來幫表嫂和面呢，還是生火呢？難道就是特意爲了送如意糕？”
“私自探聽夫人的蹤跡，知道我會來，所以，特意過來的？”
賈似玉手裏的帕子一緊，和面生火這些都是下人做的事情，她怎麼能做？
可，秦荷的話，她又不得不接，她急忙否認道：“不敢，我真的就是好意，偶爾聽到夫人說要給燕夫人送吃食，這才，這才……”
秦荷盯着她，不一會，就見她找了一個極好的藉口，說是婆婆和夫人一直在誇秦荷，所以，才想要來看一看秦荷的。
“表嫂，這事，可大可小。”秦荷看向田小草。
她的話音方落，田小草大驚：“小荷，她，她應該確實是不小心。”雖然不想替賈似玉說話，可，今日確實是碰上了賈似玉，她也沒有防備。
“今日是姨娘知道了，送了些糕點來，他日，若是壞人，在表嫂的面裏多放了些什麼東西，我自然是相信表嫂的，可……”
秦荷後面的話沒說出來，田小草就已經急得不行了，她將賈似玉打發走，再三和秦荷表示：“小荷，賈姨娘她……應該沒什麼壞心眼，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姑娘。”
“表嫂，你是昏頭了？”秦荷盯着她道：“她要搶你的夫君，搶你的男人，興來哥救了她，她反而攜恩想嫁給興來哥，成了興來哥的姨娘，你不難受？”
“難受的。”田小草笑了笑，握着秦荷的手道：“小荷，我知道你替我出氣呢，不過，她，至今還未和你興來哥圓房。”
田小草說到這裏的時候，嘆了一口氣：“也是個可憐的姑娘。”
“還沒圓房？”秦荷細數着年份，蹙眉道：“她進方家也幾年了，沒圓房？”
她的話語裏，怎麼都透着不信，腦海裏浮現出剛剛的賈似玉，弱柳扶風的，她倒是沒瞧仔細。
“嗯。”田小草說起這事，也是心情複雜道：“最開始知道她要當姨娘的時候，我也是生氣的，可，有錢有勢的人家，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
秦荷：那也不一定，至少她知道的，就有很多沒有的。
“你興來哥他有一個姨娘，也不是什麼大事，還多了一個人伺候他，可將人納進來之後，你興來哥從未在她房裏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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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沒鬧？”秦荷的眉擰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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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鬧，可是，不論她怎麼鬧，你興來哥都不同意，還和我說，當初進門之前，就和她說了，她執意要嫁，現在苦果也由她自己吃。”
田小草想起方興來同她說這話的時候，她心裏還高興甜蜜着呢，可是面對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她又覺得可憐。
“我決定，不罵興來哥了。”秦荷咧嘴笑着。
晚上，方興來回來了，秦荷盯着他半晌才道：“興來哥，祝你和表嫂長長久久，和和美美的。”
“會的。”方興來莫名其妙的看着秦荷，還擔驚她會因爲賈似玉的事情，而罵他幾句呢，他喝完酒後，才問：“小荷，你不罵我？”
“乾的漂亮。”秦荷看向田小草，田小草把事情和方興來說了，方興來才有些彆彆扭扭的，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小荷，我雖然沒讀什麼書，但是娶小草的時候，我說了，這輩子只對她好。”
秦荷朝着她豎起了大拇指，在方興來家吃飯，沒有礙眼的人和事，只有親人久別相逢說不盡的話語。
秦荷高興的回到了家，半路上，燕書煜問：“娘，我以後，不要姨娘。”
“小煜，你知道什麼是姨娘嗎？”秦荷打趣的問，他不過七歲都不到的小男孩呢。
“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燕書煜雖然沒聽全乎，但是吃面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娘不喜歡姨娘。
晚上，秦荷和燕九說起這事的時候，燕九還沒回答，燕書寧就已經噠噠着腿跑過來：“姨娘能吃嗎？給小寧買好吃的。”
“你怎麼來了？”秦荷看着他光腳，直接將人抱了起來道：“就知道吃，你怕不是要長成小豬了？”
“不是小豬。”燕書寧鑽到被窩裏，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我不和弟弟睡，我要和爹孃睡，弟弟和晏晏睡。”
秦荷失笑道：“你個小不點，還要安排你弟弟呢？”
她的話音方落，燕書澤就抱着小枕頭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