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晚沒有弄到特別晚,梁徽第二天還是醒得很遲,床上梁遇早已不見蹤影。
她打開手機,慢吞吞起來,看見他一小時前發了幾條信息,說是今晚學校有個排球友誼賽,會晚點兒回。
——原來還有比賽。
上次因為謝渝沒能去成他最後一個比賽,她愧疚良久,今晚這個雖然並不重要,但稍微填補了她遺憾的心情。
於是她在晚飯後收拾了一下,搭公交去一中。傍晚時分,陸陸續續有學生從校內穿過一道狹小的門出來,幾個穿著灰藍色製服的中年門衛在站崗,和她高中時一模一樣。
梁徽說明來意,又聯系了以前在一中上學熟識的老師,總算被放進門。
學生們都是一身單調的黑白校服,因此穿著淡紫色連衣裙的她格外顯眼,引得眾多有意無意觀看的目光。
那場比賽在露天排球場,人流將場地團團圍住,看不見裡面打球的人,就連球場外也不乏經過看熱鬧的。隔得遠遠的她便聽到一片旁觀者的喧鬧尖叫,和球重重砸在手和地面的砰砰響聲。
她其實不太喜歡湊熱鬧,但為了看清楚梁遇,隻好找個稍微稀疏的角落走進去,站到前頭。
不過,等她看清楚場面情況,才意識到自己站在他們隊伍的對立面,難怪人這麽少,另一邊則擠擠攘攘了一群人。
幸好排球場地小,她仍然可以清晰地看見梁遇,在球網另一邊,健美的身形被一件標著數字10的黑色無袖球衣包裹,手臂肌肉外露汗濕,蓄著尚未爆發的力量感。
他正聚精會神地盯著在眾人手臂間穿梭的球,對旁邊觀眾給他鼓勁的加油聲置若罔聞。
待球飛到他那邊,他腰腹繃緊,縱身一躍,修長的手臂揚起,手掌啪的一聲撞在球上,球以刁鑽的角度穿越幾隻來攔球的橫七豎八的手,飛落到她附近,彈射出場外。
觀眾頓時歡呼,梁徽也莫名看得心頭緊張、手足發軟,目光從球上抬起,凝注在他身上。
梁遇正好也在看她。
四周如此熱烈,如此嘈雜,但在兩人目光交匯中,卻有種寂然無聲的情愫在安靜地流淌。
直到球到人手上,他才移開眼,擺好蓄勢待發的姿勢,等待它再次的降臨。
第二場以他們這隊輕松獲勝結束,結果不會有太大懸念,休息時大家都一改之前的緊張,灌著水,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陳嶧發現梁遇沒歸隊,而是徑自走到對方那邊,不由得震驚:“梁遇跑到他們那邊去幹嘛?”
“誰懂他每天想什麽。”隊友撇撇嘴:“你不是他前座嗎?問我們幹什麽?”
“前座也不懂他好不好?”懶得再關心,陳嶧神情忿忿地回頭,拎起毛巾擦汗。
他聽到有個隊友驚訝地說:“天哪,他在和對面一個美女說話。”
另一個隊友立即附和:“是誒……”他用閩南語蕩漾地跟了句:“水查某。”
陳嶧頭也不回:“開什麽玩笑,梁遇從來不和找他的女生說話。”
“不信你自己看。”
陳嶧興趣缺缺地回頭,果真在梁遇身前,看到一抹淡紫色的高挑身影。
那人衣裙的布料柔軟如綢,在黃昏的微風中被吹得流動,像搖曳多姿的紫藤蘿,似乎也會隨風送來花香。
她身上恬靜的氛圍,和冷淡俊逸的梁遇確實相配,更何況兩人之間,也確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親近。
不過,對二人關系的揣測瞬間在她回頭時煙消雲散,可他的心蹦跳得反而比之前快,一下一下奮力捶著胸口。
“那是梁遇他姐,你們都不記得了?”
他們倒是都對梁徽記憶深刻,她氣質脫俗如空谷幽蘭,什麽衣服都能穿出飄然若仙的感覺,上次對他們笑也是淡淡的,像畫上未乾的清淺水墨。
在旁觀戰的女排隊員們沒有見過她,但也跟著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和梁遇走過來,熱絡地喊著姐姐上前,和她打招呼。
她回應的笑容和之前一樣禮貌柔和,陳嶧卻不敢靠太近,而是站在最後看著她——像上次那樣,為她的笑所迷住,又因為她的不可接近而油然生起悵然若失之感。
他那股青澀懵懂的小心思隻敢向梁遇袒露,陳嶧拉住站在一旁的梁遇,低聲詢問:“誒梁遇,你姐是不是之前分手了,現在沒有男朋友?”
他記得上次問梁遇是這麽說的。
“是的。”梁遇回答,但還沒等他露出欣喜的表情,他又補充:
“但現在又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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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查某即美麗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