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也嚷嚷累了,才繼續說:“江先生在遺囑上還寫明了拿出一部分回饋鄉裡和族親,我們家與荏南父親同根同源,願意加厚三分,但遺囑也同樣寫明了如果在撫養權上有所糾纏,這筆錢便取消。”
他的鏡片閃過光,“各位是想拿著這筆錢回鄉好好經營,還是在這裡就地找個律師與我家打官司,江某都無意見,反正結果對我們來說不會有任何區別,但對於各位來說有沒有區別,就需要你們細細掂量了。”
此時他也不過是個剛成年的少年,可背挺得筆直,神情堅定,眼神能直看進人心裡去,站在那裡,便誰也不能忽略他。
親戚們面面相覷,又悉悉索索商量了一陣,到底妥協了,江慶之絲毫不意外,客氣地將眾人送走回旅館,留下荏南和他兩個人。
他將荏南放下,自己蹲了下來和她平視。
“荏南,和我回家好嗎?”
除了父親去世的第一日,荏南之後都沒有哭過,她太小,還不理解為什麽前幾天還在讓她騎大馬,帶她去遊樂場的阿爹怎麽就突然死了,怎麽就“再也回不來了”,她怎麽就成了“沒爹沒媽的孩子了”。
這些話她都聽不明白,所以隻抱著自己的熊寶寶,什麽都不聽。
可不知道為什麽,慶之哥哥明明沒有哄她,也沒有罵她,可眼淚就是止不住,連鼻涕也流了出來。
江慶之歎了口氣,掏出手帕擦她的眼淚,然後放在鼻子上,哄她說:“用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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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南哼哼地出著氣,江慶之替她擦乾淨後,將她小小的身子抱進懷裡。
“以後我就是你的大哥,你就是我們家裡的囡囡。”
*
國安信托公司成立於民國17年(1928年)6月,為葉鴻英、諸廣成、王子崧、葉蔭三、徐滌生、汪國璿、張雲樵、沈錫榮等所發起。同期大概有十幾家信托公司先後成立,其後因為“信交風潮”而大量倒閉,1928年後隨著民族資本主義的發展而複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