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覺察到她的企圖,對方立刻操控霧繩將她高高的吊了起來,以免讓她逃掉。
秦意遠卻根本不在乎,猛的揮出一刀,將纏在自己腿上的霧繩斬斷。
隨着身體下墜,呼呼的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
秦意遠看了一眼下方的樹林,正打算祭出絲線保持平衡,就感覺腰間突然一緊,接着落入一副溫暖的懷抱。
不及擡頭,她就聞到一股熟悉的清香,有點像草木的味道,還夾雜着一股淡淡的藥香。
她下意識抓緊了些,視線落在眼前的白衣上,沒有擡頭。
“你怎麼樣?沒事吧?”
過了會兒,耳邊便傳來詢問聲。
秦意遠輕嗯了一聲道:“把我放下吧,我自己能走。”
雖然有些貪戀他懷裏的溫暖,但秦意遠知道,他並不是自己可以長久依靠的人。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依舊有風聲呼嘯而過,卻沒有之前那麼冷了。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秦意遠才感覺風聲停了下來,擡頭一看,才發現他們已經回到了客棧。
那個叫毛應舒的男人大約是戰敗了,此時正捂着胳膊站在一邊。
剛才襲擊秦意遠的女人也趕了過來,忙扶住他的肩膀道:“哥,你怎麼樣?”
原來是兄妹倆。
秦意遠朝那個女人看了一眼,發現她大約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紀,眼底神色卻有些沉重,緊抿着嘴角朝他們看來。
“你們玄天宗不是對外宣揚不殺玄門中人嗎?爲何又對我哥下手?”
白清洲提劍站在一邊,眼神滿是殺氣,冷冷的看着毛氏兄妹二人。
“玄天宗是不殺玄門中人,可這次是你們先出手的。”
女子立刻將自己的兄長擋在身後:“我們來只爲了陰陽乾坤刀,並無殺人之意。”
白清洲冷冷一笑,冷酷的表情配着一身黑衣,頗有幾分狠絕。
“剛才若不是白兄出手,秦姑娘只怕已遭不測,還說你們沒有殺人之意?”
那女人終於朝秦意遠看了一眼,辯解道:“她既是玄門中人,自然會用法術自救,怎麼可能遇到不測呢?”
秦意遠都被她氣笑了。
她來這裏這麼多天,就沒有一天安生的。
這些人爲了搶她的刀,連個囫圇覺都不讓她睡。
“既然如此,那我便坐在這裏,你們要刀便自己來拿吧。”
說着,秦意遠在院中尋了個凳子坐下。
她幾天都沒睡好,實在有些累了,倒不如以靜制動,看這些人還有什麼招數。
見她說完真的撫着刀坐在原地,等着人去搶的模樣,衆人不由都愣住。
秦意遠不耐煩了:“你們不是都想要這把刀嗎?過來拿呀,只要能拿走,我便給你們。”
毛氏兄妹不解的看着她,白清洲也幽幽的眯起眼睛。
他此次奪刀失敗,本已有負師命,可方才看秦意遠將陰陽乾坤刀召喚出來後,他便知道,這刀不是說搶就能搶走的。
只要秦意遠念個咒,刀就能輕鬆自如的回到她手中。
厲墨行看了她一會兒,緩步走到她身後。
“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回房休息吧,這裏交給我們便是。”
秦意遠不由看了他一眼。
那日在山中水潭,她誤以爲他有危險以身相救,卻被他推開。
現在她打算徹底將他當個路人了,他反而頻頻獻殷勤,還真是個怪人!
正想着,遠處的夜色中突然傳來幾聲短促的哨聲。
對面毛氏兄妹聽了立刻對望一眼,雖然表情有些不甘,還是雙雙結印,乘着從樹林中鑽出的霧繩朝後退去。
見他們離開,白清洲也沒有去追,直到看他們消失在遠處後,才捂着胸口哼了一聲。
秦意遠詫異的看着他,坐原處未動:“你怎麼了?”
白清洲擺擺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絲道:“茅山雖然不及過去繁榮,但這對兄妹的術法還是很厲害,我方才不小心中了毛應舒的咒。”
說着,將肩頭的衣服扒開,露出裏面的傷口。
秦意遠這才發現他的肩膀已經皮開肉綻,看不出是被什麼東西所傷,皮膚就像龜裂了一樣,血水順着無數道不規則的裂縫流出來。
厲墨行眉頭蹙了蹙,狀似無意的閃身,將她的視線擋住。
“我扶你回屋吧。”
說着,上前扶住白清洲的胳膊,將行將他帶回了房間。
秦意遠怔了下,覺得白公子剛才的舉動,似乎是不想讓她看到白清洲身上的傷。
不可她也沒有多想,休息片刻便拖着疲憊的身體回房睡了。
翌日,秦意遠在喧鬧聲中醒來。
不記得昨夜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只記得睡前累得很,連衣服鞋子都沒脫。
收拾好來到樓下,白清洲和厲墨行已經在吃東西了。
看到她來白清洲立刻讓夥計添了一副碗筷,問道:“昨晚休息得怎麼樣?”
秦意遠搖搖頭:“離玄天宗還有多遠?”
看來想要安生,還是得有個可靠的落腳處才行。
白清洲道:“本來今天晚能到的,但看昨夜的情形,我們還是加緊趕路吧,以免夜長夢多。”
飯罷,三人快馬加鞭前行,到傍晚的時候才在一條鄉道上慢下來。
秦意遠狐疑的朝四周看着:“這是就是玄天宗?”
白清洲點了下頭,馬鞭朝前一指道:“前面就是山門了,只要進了山,就沒人敢挑釁了。”
秦意遠轉頭看着路邊的農田和莊稼,覺得跟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樣。
白清洲顯然看出來了,問道:“是不是覺得跟你想的不一樣?”
“玄天宗雖是玄門首宗,卻一直以守護尋常百姓爲己任,平日有百姓遇到困難,也可以隨時上山求助,所以並沒有修建得太過奢華。”
隨着厲墨行的解釋,秦意遠果然看到前面出現了一道簡易的山門,門邊立有一塊石碑,上玄天宗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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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洲輕車熟路的走在頭前,進門不一會兒,三人就與一個牽着黃牛的農夫不期而遇。
待那農夫走遠,秦意遠忍不住噗嗤笑起來。
“看來玄天宗確實挺親民的。”
方才那農夫穿着樸素,腳上還沾着黃泥,說不定來之前還在地裏耕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