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小公子的生母,特別照顧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厲墨行握着的手摩挲了下,道:“明日天亮你和朱律便回去吧,朝中的事一定不能馬虎。”
元英甚是驚訝,自從一年前那場大火後,主子的心思基本都放在朝堂上,哪會離京如此之久?
“主子,之前你在信中不是說,讓屬下等人護送秦姑娘嗎?”
厲墨行眸光變幻了下。
究竟爲何臨時改變主意,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就是在聽到白清洲自薦保護秦意遠的時候,心情極爲不爽。
而後經過一天的考慮,他決定自己留下,讓元英和朱律先回去。
“此事我自有安排,天明之後你們萬不可耽擱。”
元英自然不能置喙他的決定,只得拱手應下。
另一邊,秦意遠對鏡檢查,發現脖子上的咬痕已經基本痊癒,只剩一個紅色的印子了。
她邊對着鏡子看,邊用手摸了下,腦海裏不知不覺浮現出那天晚上的畫面。
恰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輕敲,接着白清洲的聲音傳來。
“秦姑娘,你睡了嗎?”
秦意遠立刻將衣服拉好,走過去拉開門。
“有什麼事嗎,白公子?”
這還是白清洲第一次看到秦意遠未梳髮髻的模樣。
她的個子本來就嬌小,平日綁着頭髮的時候顯得極爲端莊,偶爾又有點試嚴肅。
現下披散着頭髮,反倒露出嬌弱的一面,三千青絲垂至臀下,襯着她嬌俏的臉蛋顯得楚楚動人,看得移不開眼睛。
白清洲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將手裏的符紙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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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玄天宗的紙符,你晚上將它貼在門窗上,可以防止有人乘虛而入。”
秦意遠若無其事的將紙符接過:“謝謝你呀,沒想到你考慮得如此周到。”
白清洲面上還有些發熱:“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見。”
秦意遠點點頭:“明天見。”
言罷,毫不猶豫的關上了門。
她自然發現了白清洲的異樣,但不會將他放在心上。
前世她模樣也生得很出衆,惹得不少狂蜂浪蝶圍着她轉,可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那些男人有哪一個是先爲她考慮的。
有些人甚至將她當成誘餌,方便自己逃走。
有了那些經歷,哪還會輕易對一個男人動心?!
秦意遠邊想邊將白清洲給她的符紙貼於門窗之上,而後熄燈上了牀。
恍恍惚惚中,她又來到了那片花淵渺渺的山坡,蝴蝶在花叢中飛舞,笑容慈和的婦人在前面朝她招手。
“阿遠,快來呀,孃親在這裏!”
秦意遠揮舞着短小的四肢歡快的朝她跑去。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磨合,她已經漸漸習慣了夢中的這幅身體,並用自己的意識控制她。
跑了好一會兒後,秦意遠發現她和婦人之間的距離終於近了。
對方的臉逐漸清晰,正是前世她母親的樣子。
猛然看到這張臉,秦意遠差點控制不住,撲上去用力抱住了她。
“孃親!”
她不能肯定眼前的人究竟是她前世的母親,還是另有身份,但是光憑這張臉,就能慰藉她多年的思念之情。
“阿遠,我的乖孩子!”
對方也抱住了她,用手在她背上輕拍着。
“你終於明白孃的話了麼?看來孃親的阿遠終於長大了啊。”
“孃親!”
秦意遠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真的太想她媽媽了,想念她的懷抱,想念她的溫言軟語。
“孃親,我好想你。”
聞言,對方稍微鬆開她,目光慈愛的落在她臉上。
“孃親也想阿遠,如果可以,孃親真的想多陪阿遠幾年,看着你長大,看着你嫁人,看着你超越身邊所有人。”
秦意遠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她真的能超越身邊所有人嗎?她不是沒有靈根麼?
見她眼淚汪汪,露出疑惑的表情,婦人不禁摸了摸她的臉。
“傻孩子,不要難過,無論如何孃親和爹爹都會保護阿遠的,而且你也要記住,你有重要的使命沒有完成。”
說罷,婦人用手指在她額頭上輕輕一點。
“去吧,去風雲嶺找你爹爹,他會告訴你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隨着她的指尖落下,秦意遠只得一陣涼意她的在額頭潤開,沁入心脾。
眼前所有的影像都慢慢變得模糊起來,花謝葉散,蝴蝶飛走,最後連天空也一起消失……
“孃親!”
看着眼前消散的人影,秦意遠忍不住大喊一聲,猛的睜開眼睛回到了現實。
天已經大亮了,窗外傳來小販叫賣的聲音,還有熙攘的人潮聲。
她胸口劇烈的起伏,與母親見面的喜悅還殘留在心間,正回味着那個懷抱的溫暖時,一陣敲門聲突然傳來。
“秦姑娘,你醒了嗎?”
秦意遠立刻回神,隔着門應道:“我這就來了。”
白清洲便沒有繼續叨擾,說聲他先下去吃早飯,就離開了。
獨留秦意遠在房中,將昨夜夢中的情景仔細回想了下,注意力便落在風雲嶺這三個字上。
這一看便是個地名,想必是原身出生的地方。
難道說夢中那婦人,真是原身的母親?!
揣着滿心疑慮,秦意遠起身收拾一番,若無其事的下了樓。
保險起見,她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只在吃到一半的時候試探道:“聽說大明有個風雲嶺,不知在什麼地方?”
“風雲嶺?”
聽秦意遠說出這三個字,白清洲果然詫異的看過來:“你怎麼知道這個地方?”
放在十幾年前,風雲嶺在大明朝也是赫赫有名的玄門世家,可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了。
他也是在玄天宗的藏書樓裏看到過與風雲嶺有關的記載,沒想到秦意遠這個不懂靈脩的人竟然也聽過。
秦意遠擺出淡然的樣子:“只是無意間聽人提起,有些好奇。”
白清洲想了下,又忍不住從眼角朝厲墨行看了看。
在心裏,其實暗中跟這個滿身貴氣的男人較着勁。
之前在潯洲島上,他分明看到秦意遠脖子上有某種痕跡。
那種隱祕的位置,就算跟人交手也未必傷得到,更莫在他跟了他們兩天,發現秦意遠一路都是與他同行。
那個傷口是誰造成的,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