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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哦？究竟是何人所爲？”
秦越天依舊沒有擡頭：“從下官目前掌握的證據，此事應該與南洲玄門風雲嶺有關。”
“風雲嶺？”
皇帝捋須沉吟：“風雲嶺宗主蘇景朝，不是早就閉門謝客，不問玄門中事了麼？爲何還要做這種事？”
秦越天身子頓時壓低了些：“基中緣由下官確實不知，但臣今日捕捉的活屍，確實只有風雲嶺的毒骨生花術才能煉成。”
皇帝精明的雙眼微微眯起，看向一旁的容王。
“容王也參與了此次的調查，意見可與秦副閣主一致？”
容王擡頭看了皇帝一眼，目光與之作了短暫的觸碰，便又恭敬的低下頭。
“回父皇，兒臣與秦大人一同外面巡邏，所見確實如他所說。”
這話說得非常巧妙，只說所見如他所說，卻並沒有表達自己的意見。
皇帝聽了緊蹙起眉：“風雲嶺既然退出玄門，就不該再用法術在世間作亂，若情況確與秦副閣主所說，當立即誅之。”
秦越天等的就是這句話，立刻拱手。
“回皇上，微臣早在半個月前就懷疑此事與風雲嶺有關，無奈手中沒有證據，現下證據確鑿，料那蘇景朝也沒有話說。”
皇帝捋須點點頭，心中尚存一絲疑惑。
“朕記得，當時大明開國之時，蘇景朝在剿滅叛軍的過程中也曾爲朝廷立下汗馬功勞，如今變成這樣，想必其中定有緣由，秦副閣主一定要調查清楚才是。”
這也是秦越天抓了蘇景朝多時，卻不敢對他下手的原因。
當初前朝戰神夜幽冥，帶領舊部阻止大明皇帝登基，危急之時，若不是有蘇景朝帶着一衆玄門異士拼死相護，想必就沒有今天的大明王朝。
如此從龍之功，不是一丁點小罪名可以給其治罪的。
但此次活屍作亂，實在給大明的百姓造成了很大恐慌，尤其還是在皇城根上。只有如此蔑視皇權的行爲，才能讓皇帝對他動殺心吧。
“皇上說得是，微臣一定詳細調查秉公辦理，不會讓蘇宗主蒙上不白之冤。”
皇帝點了下頭，又問：“方才愛卿所說的證據，不知是何物？”
秦越天立刻拱手：“不知皇上可還記得，蘇宗主的夫人納蘭明月？”
皇帝順着他的話一想，立刻點頭。
“蘇宗主夫人納蘭氏明月，是前朝祭祀之女，蘭心蕙質，冰清玉潔，還曾參加過聖女選拔。”
秦越天頷首：“微臣說的就是她。納蘭明月對靈脩之術研究頗深，在世時曾憑一己之力研製出毒骨生花之術。”
“哦？這是什麼法術？”
秦越天掀脣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說白了，其實就是一種煉屍術。蘇夫人有兩個姐妹曾在剿滅前朝餘孽的戰鬥中犧牲，蘇夫人爲了讓她們與自己長久相伴，便研製出了這樣一種法術，能最大程度保留人生前的相貌，並且身上還散發着特殊的香氣。”
皇帝唏噓的點點頭：“沒想到世上還有如此神奇的法術。”
他本是一介武夫，因特殊的身份才被扶上帝位，對玄門奇術自然沒什麼研究。
秦越天卻是相當淡定，直言道：“微臣認爲，煉屍之術本就不是什麼正途，人死了就該塵歸塵土歸土，如今這些活屍全部失控，令城中百姓誠惶誠恐，實乃挑釁皇權之舉。”
皇權受到挑釁，本就是爲君者最忌憚的事情。
聞言皇帝也嘆了一聲，拍着龍椅扶手道：“既然如此，朕也不能姑息，若此次的事情真是風雲嶺所爲，愛卿就秉公辦理吧。”
頓了下，語氣嚴肅的道：“切記，不可冤枉好人。”
秦越天手裏攥着證據，自然底氣足，回了個是，便和容王一起從勤政殿裏退了出去。
眼見他們離開，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凝神沉思了片刻，召來管事公公道：“君無緣閣主何時出關？”
公公立刻恭敬的俯身：“回皇上，老奴記得上次閣主閉關之前，曾說此次修行的時間爲兩個月，如此算來，當還有十來天就出關了。”
皇帝點點頭，擺手道：“你下去吧。”
夜深，陰陽閣暗牢外。
天上月明星稀，秦越天揮手示意看過將門打開，便獨自一人走進了暗牢中。
牢房裏瀰漫着一股黴味，空氣潮溼渾濁，偶爾還能聞到隱約的血腥氣，是因爲走過的那間牢房不久前曾施過酷刑。
秦越天穿過一條走廊，很快到了關押着重犯的裏層。
月光透過頭頂的小窗透進來，落在牢房一側的乾草堆上，一個身材枯瘦，精神尚算矍鑠的老人正閉目坐在牆角，聽到腳步聲接近，緩緩睜開眼睛。
秦越天慢慢走到牢房前，用深沉而透着算計的眼神將他打量了一番。
“原來是秦副閣主，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秦越天掀起嘴角無聲一笑，撫着腰間的刀柄道：“蘇宗主好手段，利用皇太后禮佛的機會，讓老夫幫你養了十幾年女兒，如此沉得住氣，實在讓老夫佩服啊！”
蘇景朝眉頭輕輕一蹙，反應略顯平淡。
“說起這件事，蘇某確實要感謝秦副閣主，這些年若不是秦家憐憫，我的阿遠只怕要在外面餐風飲露了。”
秦越天的眼神瞬間變得森冷了些，不過他還是沉住氣，沒有爆發。
“蘇宗主可知，你那小女兒現在手握陰陽乾坤刀，已經成了整個玄門的衆矢之的，如今你又身陷囹圄，只怕不能再爲她籌謀了。”
他語氣似有惋惜，但神情卻帶着得色。
蘇景朝徐徐從地上站起，鎖在身上的鐐銬隨之發出碰撞聲。
這些鐐銬跟普通犯人所用不同，每根鏈條上都刻有銘文符咒，以防止犯人逃脫。
“是麼？那爲何秦副閣主還沒有將陰陽乾坤刀從她手中奪過來？”
秦越天怔了下，轉頭探究的望着他，似是自言自語的道：“老夫只是在想，你和納蘭明月當初究竟是怎麼把這把刀放進她身體裏的，這般神器，不是普通人的靈魂可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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