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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那是慢性毒藥
那是慢性毒藥。
一開始的時候,還是能治的。
但是積年累月下來,毒素已經進入了肺腑,早就回天無力了。
如果請了大夫,讓林氏知道了,她肯定會改口供,不再默認罪行。
林氏畏懼的就是她。
哪怕蘇瀲灩真的死了,只要她的名號好還在,沒人知道她死亡的消息,蘇家就能維持平靜的和諧。
“那怎麽辦?那怎麽辦!你一定是吃了!全都吃了是不是?你怎麽這麽傻!為什麽要聽一個死人的話!你怎麽不走!怎麽不離開這個吞噬你的地獄!”
秦氏看著蘇瀲灩這副模樣,悲痛欲絕,哭泣的吼道。
暗紅的血液,跟蘇瀲灩慘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交織在一起,那樣的觸目驚心。
是啊,她為什麽不走……
以她蘇瀲灩的能力,哪怕再建立個蘇家,都不在話下……
這個問題。
就像是她小時候問蘇夫人,“娘親,你為什麽要一直愛著爹爹?”
那個負心人根本不值得她一絲一毫的感情。
可是 ……
這一切都沒有答案的。
“越……越先生……”
蘇瀲灩用力撐著意識,吐出幾個字。
“大小姐,我在。你有什麽吩咐?”
越先生一直是一個旁觀者,心裡也已經明白了全部的事情。
他對眼前的蘇瀲灩,已經不是下午那一種情感,而是對她充滿了無限的敬意。
“三天之內,他一定會回來,到時候……到時候,你就……”
蘇瀲灩用最後的力氣,說完了這些話。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太累了。
終於能,好好睡上一覺了。
……
楠山離開了蘇家。
卻沒走遠。
亦或者說,他根本沒離開。
他就在蘇家門外看著,看了三天三夜。
蘇家一切如常,除了多了一個大掌櫃越先生之外,其他的事情都被蘇家眾人瞞了起來。
楠山看到的, 還是昔日的情景。
進出門的小廝,時不時來送帳本的掌櫃,來來往往想要送禮的商家。
蘇瀲灩在沒有了他之後,依舊是在望城赫赫有名的首富當家。
她沒有放下公事,依舊忙著賺錢。
她也沒有放浪形骸,故意找一些男人親近。
一如往常,才是楠山最不能面對的。
因為這樣就是在說,他的存在對蘇瀲灩來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他在是如此,他不在也是如此。
沒有一點感情,日子還是這樣過。
就像她那日,親手燒掉了鴛鴦戲水的紅蓋頭。
一切,都結束了。
可是……楠山放不下。
他一次次的捏緊拳頭,三天的不眠不休,魁梧的男人露出了憔悴,眼下青黑一片,卻還是死死緊盯著蘇家大門。
第三天,天色漸漸黑時。
楠山沉著臉,毅然決然的走進了蘇家。
無論什麽結局,他還是要再試一次。
不信那個跟自己耳鬢廝磨了那麽久,同床共枕那麽久,肌膚之親了那麽久的女人,會如此的狠心。
一定是有什麽原因的。
楠山在走過去之時,做好了被人攔阻,然後暴力出手的準備。
可是門房小廝看到他後, 竟然什麽都沒說,反而把他迎進了門。
小廝說,大小姐有吩咐,不用攔著,直接帶去書房。
書房。
又是書房。
但是這一回 ,楠山在書房裡見到的人,卻不是蘇瀲灩,而是越先生。
131 三萬兩銀子,夠嗎?
“你來了。”
越先生忙著算帳看帳本,抬頭看了他一眼後,讓其他人都下去,然後說了這麽一句。
他跟門房小廝一樣,也知道楠山會來。
楠山皺眉,“你知道我會再回來?”
“不是我知道,是大小姐說的。”
越先生直接說道,並不避諱當著楠山的面,提到蘇瀲灩。
他這樣的不避諱,就等於是蘇瀲灩的不避諱。
因為沒有感情,所以對待他跟普通人沒什麽不一樣。
楠山的黑眸裡,瞬間凝結上了一層寒霜。
越先生暗暗打量了他幾眼。
在當初的那個小山村裡,他就看出來這個男人絕非池中之物,如今楠山不在收斂鋒芒之後,更是銳利駭人。
連他,都不曾見過氣場如此強悍之人。
蘇瀲灩她自己不簡單,連看中的男人也不簡單啊。
只可惜,兩人的緣分,已經結束了。
“大小姐說,你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肯定還是會回來要個說法的。”
“她還說,如果你真的回來了,就讓我把這個東西給你。”
說著話,越先生把準備好的銀票,交給楠山。
那是整整,三萬兩銀子。
楠山眼中一陣刺痛,心中更是被狠狠地戳了一刀。
他猩紅著眼中的血絲,憤怒的質問,“她就讓你用銀子打發我?”
“你錯了。”
越先生否認道。
“那是什麽意思?”楠山追問。
“這銀子,是大小姐借給你的。”越先生解釋著。
借?
又是從何說起。
越先生則繼續轉述蘇瀲灩的原話。
“大小姐說,她不喜歡無用的男人,如果你還想跟她在一起,就拿著這些銀子去做生意。什麽時候,銀子從三萬兩變成了三十萬兩,她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這囂張的語氣。
這盛氣凌人的態度。
的確是蘇瀲灩的話沒錯。
楠山渾身僵硬的站著,漆黑的眸子緊盯著那些銀票,臉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越先生還是有些懼怕這樣的楠山。
他只能繼續說道,“大小姐還說,如果你連這個都做不到,就根本不配成為她的男人。”
蘇瀲灩的每一步,都跟楠山預想的不同。
她在趕他走後,沒有避而遠之,沒有斷絕往來,反而還主動給了他第二次機會。
“她……要的真的是這些?”
楠山突然的抬起眼來,死死緊盯著面前的越先生。
越先生緊張的吞咽了下口水,暗暗穩住情緒,“她是這樣說的,我沒篡改任何一個字。”
楠山靜默著,又是許久許久沒出聲。
越先生抬著手,手臂都要發酸了。
就在這個時候,楠山應允了。
“好。”
他一把拿過銀子。
楠山四處張望,環視書房一圈,最後看向了一旁的屏風。
他的視線,落在了屏風上。
他大聲說道,“一言為定。我做到的那一天,我會回來,到時候,你必須信守承諾!”
他又說道,咬牙切齒的語氣,“到時候,你別想再趕我走!”
銀票,在男人的大手裡被捏皺了。
緊接著,沉重的腳步落下。
一步一步,跟那日一般,楠山離開了書房。
他卻不知。
那個屏風後,根本不是蘇瀲灩。
坐在那裡的,是震驚恐懼的杏花。
此時的蘇瀲灩,已經起不了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