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厲墨行將茶添滿,才伸出修長的手指,將茶杯端起來。
“對這次的事情,你有什麼看法?”
白越修裝糊塗:“什麼什麼看法?”
厲墨行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你知道我的意思。”
白越修知道糊弄不過去,呷了一口茶放下杯子道:“陰陽閣不想深入調查此事,大約是有什麼安排怕被人發現。”
厲墨行不疾不徐:“秦越天的女兒秦思彤也參加了此次的選秀,另外還安排了兩個官員的女兒替她助力。”
白越修瞥他一眼:“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問我?”
厲墨行眼色沉了些:“我是說有異人混入之事。”
白越修端茶杯的手怔了下,接着若無其事的送到脣邊抿了一口道:“我只答應過來作主審官,並沒有答應幫忙調查朝中之事。”
厲墨色眸色轉了轉,想到他真實的身份和留在逍遙谷的原因,拿杯子的手指下意識挪了挪。
“我知道你不想抽手皇族之事,可這次我確實需要你幫忙。”
頓了下道:“昨日你說盡快將解咒之法傳回來,不知可有消息?”
白越修眼色一凜:“難道此事也與異人混入的事情有關?”
厲墨行默了默:“秦越天想送其女上位,這個本王可以理解,但若比賽中真的有異族人混入,那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白越修臉色一變:“你是說陰陽乾坤刀?”
厲墨行正色看着他:“除了這個我想不出還有什麼雖的目的,但蘇意遠的靈力現在被禁制術封印,若真是遇到這樣的對手,只怕無力招架。”
白越修挑了挑眉:“說到這裏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到底是想奪刀還是想護人?”
厲墨行直視着他,坦然道:“既是想奪刀,也是想護人。”
白越修神色頓時變得饒有興味,一手支在小几上撐着下巴道:“我就說你野心大。且等着吧,逍遙谷的信鴿下午就到,若是他們找到了解咒之法,就定在裏面。”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逍遙谷設在京中的別院外。
剛下馬車,一下下人就從裏面匆匆走出,呈上一隻木盒道:“少谷主,半刻鐘前收到飛鴿傳書。”
白越修立刻與厲墨行互望了一眼,伸手將木盒中的信函取出。
厲墨行耐心等他看完,問道:“怎麼樣?”
白越修臉色依舊沒什麼變化,直接將信函交到他手上:“自己看。”
厲墨行也沒客氣,接過來看到上面的內容後,心裏一沉。
除了皇宮之外,逍遙谷算是大明境內藏書最多最齊的地方了,但谷中來信卻說,禁制咒若無法通過正常手法解除,就只能由被咒人強行破咒了。
而破咒所需的靈力必須在施術者之上,否則就會一直被禁制咒控制。
秦越天已經到靈脩八級的地步,再升一步就是無人能敵的逍遙境,而蘇意遠她……
看厲墨行臉色不大好,白越修沉吟道:“據我所知,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厲墨行心頭一動:“什麼辦法?”
“蘇宗主不是對蘇意遠用過加持術嗎?如果再上我一半的靈力,只要蘇意遠意志堅定,未必沒有破咒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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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墨行蹙眉看着她:“你也要對蘇意遠用加持術?”
“要不你來用。”
白越修用欠揍的口氣說着,先一步朝院內走去。
厲墨行緊跟其後,二人分花拂柳穿過花園,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別院後的一處院子。
這院子的位置相對隱祕,再加上有逍遙谷的暗衛重重把守,尋常人根本無法到達。
進屋之後,白越修直接擺開祭臺開壇作法,而後將一張黃符交到厲墨行手裏。
“明天進宮後你把這個交給她,她身上穿了玉容甲,就算真有異族之人混入,應該也不會傷及性命,若真到緊急之時,便將此符燒掉。”
厲墨行慎重的將符接過,放進袖中便轉身朝外走去。
這下白越修不幹了,在後面道:“我可是費了大力氣來幫她的,你就沒點表示?”
厲墨行頭也不回:“明日出宮後叫人去凌王府取那壇醉仙釀。”
白越修這才彎了下嘴角。
與此同時,芷蘭宮內。
頭頂上豔陽高照,本是讓人心情燦爛的好天氣,但謝玉貞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原因無它,芷蘭宮裏的嬤嬤們今天讓大家做了她最不喜歡的一個練習——蹲馬步。
她功夫之所以練得不好,就是因爲少時不喜歡蹲馬步,每次師父讓她蹲馬步,她就找各種理由推脫。
因爲身份特殊,師父也不好強求,所以學了十來年武功,她的功夫還只是個半吊子,反倒是後面偷學的法術比較拿手。
只見她蹲在原地,雙腿慢慢開始發抖,過不到一刻鐘就抖得跟篩糠似的,小臉上神情倔強,但滿上眼眶的淚水卻顯示她明顯是在硬撐。
“你,說你呢?還不快給我站好一點,要不然明天有你出醜的時候。”
聽到耳邊傳來的吆喝聲,蘇意遠循着嬤嬤的視線朝前看了一眼,馬上明白她說的是誰。
正在這時,嬤嬤也走到了謝玉貞身邊,揚起戒尺就朝她胳膊上拍了一下。
啪的一聲脆響,馬上引來幾道神情各異的目光,有同情有鄙夷,還有嘲笑的。
謝玉貞痛得渾身一抖,想要嘴硬的找那嬤嬤理論,但想到昨日蘇意遠同她說的那些話,又勉強忍了下來。
又守了一刻鐘,之前嘲笑謝玉貞的那幾個也支撐不住了,雙腿開始連連發抖,心裏迫切希望,嬤嬤們能停止對她的折磨。
但那些嬤嬤哪是心軟的?明明看到大多數人都支持不住了,還是要求她們蹲滿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前殿院子裏一片哀嚎,就算有幾個勉強還站着,也是手腳都在發抖。
蘇意遠擡手擦擦額頭上的汗,看到謝玉貞撐着膝蓋沮喪的站在原地,忍不住想上前安慰。
哪知還沒走過去,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道譏諷的聲音。
“哎呦,這公主府的人果然是不一樣,別人也能勉強站兩刻鐘,她卻連一刻鐘都撐不下去,與其勉強呆在這裏,還不如儘早回去,也好給別人騰個位置,姐妹們,你們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