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琅,林月琅……
她已經多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亦或者,她原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聽到這三個字了。
可是就在突然之間,有人竟然喊出了這熟悉又陌生的三個字。
嬌娘一下子僵在了原地,震驚不已,隨之那些如同噩夢一般的過往也在她的腦海裡翻湧,將她的意識卷席,身體止不住的發冷。
這是入冬以來,她第一次感受到這樣刺骨的寒氣,顫栗的讓人站不住腳。
華貴的青年男子已經快步衝到了嬌娘和蕭荊的跟前,顧不得一地的殘雪會弄髒他錦緞面料的衣服,甚至不顧他貴公子的禮節,一把緊緊地抓住嬌娘的手腕,迫不及待的發問。
“月琅,你是月琅,你一定是月琅,我不會認錯人的,你就是月琅。”青年男子儒雅的面容上,滿滿的都是呼之欲出的狂喜,喃喃不斷的喊著她的名字。
蕭荊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眸色暗沉緊繃,垂在身側的手臂在那人喊出那個名字的時候,已經暗暗的捏緊成拳頭,等到那人抓住嬌娘的手臂時,他終於忍不住的動了動。
他想把那人的手揮開,也想對著那人吼道“這裡根本沒有什麽月琅,她是他的娘子嬌娘”。
可是——
“其暉哥哥……”
嬌娘緩緩地開口,聲音全都含在嗓子眼裡,是那麽的輕柔,可是身邊的兩個男人都聽到了。
哥哥……
她還從未那樣叫過他。
蕭荊剛剛微抬起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手指再一次的用力捏緊,手背上頭凸起了青筋,臉上陰鬱的神色藏都藏不住。
這個男人是她舊日相識的人,也代表著她之前的人生,更是她曾經指腹為婚的未婚夫。
“月琅,所有人都告訴我你死了,可是我不信。你們家出事後,我去了林府,看了所有受害人的屍首,可是這裡面沒有你。只要一天沒看到你的屍首,我就不相信你已經死了。月琅,這半年來我一直都在找你,從來都沒放棄過,你怎麽會在這裡?過得還好嗎?為什麽不聯系我?”顧其暉又是解釋又是追問,還上下打量著嬌娘。
身上枚紅的襦裙看著還行,可是跟曾經的綾羅綢緞比起來,又怎麽能入得了顧其暉的眼。更何她況素面朝天,沒有一絲的裝點,發髻上連一根銀釵都沒有,更別提……嬌娘額角的那個疤痕了。
想到那個被眾人捧在手心裡,沒有吃過一點苦頭的林月琅,顧其暉都不知道她是怎麽熬過這些日子的。
“月琅,是我沒照顧好你,讓你受苦了。”顧其暉微紅著眼角,抓著嬌娘的手輕輕顫抖,心底裡的憐惜源源不絕。
反倒是嬌娘,隨著時間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她動了動手,想把手臂抽回來,又道,“其輝哥哥,外面有風,我們還是進屋子說話吧。”
顧其暉急忙笑道,“是我太高興了,一時間顧慮不周,我們這就進屋。”
嬌娘的手,最終還是沒能從顧其暉的手裡抽出來,只能被迫無奈的被他拉著往前走,直到三人都進了黎遠的屋子,被雙娘的說話聲打斷。
“顧公子,你怎麽能拉著嬌娘的手,還不快放開。”雙娘對這個貴公子可沒有一點的好感,衝著他吼,語氣裡帶著嫌惡。
“嬌娘?”顧其暉喃喃,雙眼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嬌娘,“月琅,這是你的新名字嗎?”
“是……”嬌娘剛開口。
“什麽新名字、舊名字的。她就叫做嬌娘,只有這一個名字。”雙娘一點沒有顧忌自己孕婦的身份,吼起人來中氣十足。
顧其暉和雙娘在之前應該發生了什麽矛盾,兩人之間充斥著一股看不對眼的氣氛。
只是顧其暉當下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嬌娘的身上,才沒有空閑搭理一個鄉野潑婦,他瞧這屋子裡都沒有像樣的椅子,恨不得把身上穿著的長袍脫下來,給嬌娘墊著坐。
他掃了一圈後,對著其他的人說道,“我和月琅有話要說,你們都出去。”
“出去?呵呵,顧大公子,你是不是忘了這裡是我家,不是你們顧家,要出去也是你出去。”雙娘嗆聲回去,將黎遠出門前叮囑她不要招惹顧其暉的話,全都拋在了腦後。
顧其暉皺眉,神色高傲,氣勢沉沉,對著門外的隨從一個眼神,那些人一下子就齊刷刷的擋在了雙娘面前,要將她硬攆出去的架勢。
蕭荊面色一沉,站到了雙娘面前,凌厲的黑眸凝著銳利的視線,看向了顧其暉。
顧其暉一怔,隻覺得面前似乎有一股寒氣襲來,這才注意到了從剛才開始就跟在嬌娘身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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