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聖駕當前,私下做任何小動作都是一種輕慢,更別說隨意離開了。
考慮了下,他直接起身道:“我去看看。”
白越修知道他肯定是去找蘇意遠了,雖然有點想跟去看戲,但又不好意思馬上走。
只得若無其事的看着厲墨行離開。
來到臺下,厲墨行便直接來到了參賽者們等待的地方。
看到他走近,慕容珍立刻露出期待的神色,以爲厲墨行是特意來找她的。
畢竟皇上剛才都提到了她,他又怎麼可能忽視自己呢?
可現實卻叫她滿心的希望瞬間變成失望,只見厲墨行視若無睹的從她面前走過去,停在蘇意遠面前望着她。
“你跟我過來。”
蘇意遠詫異的看着他,不知男人找她究竟有什麼事。
但想到自己馬上快憋不住,還是立馬跟了上去。
二人穿過空地走進旁邊的月洞門,厲墨行便負手在一棵樹下站定,看着前方不太自在的道:“你或有什麼事情要辦,就趕緊去吧。”
蘇意遠沒想到他這麼善解人意,高興的點點頭,提起裙角朝茅房的方向跑去。
看她像兔子一樣消失在遠處的小路上,厲墨行不禁失笑。
這丫頭的性子真是跳脫的很,時而堅毅果敢,時而活潑灑脫,去玄天宗找孩子的時候,又那麼軟弱無助,叫人真不知道如何形容她才好。
另一邊,在比賽中失利的秦思彤則在無人的角落裏獨自舔舐傷口。
剛才觀戰臺上那麼多人,都親眼見證了她敗在蘇意遠手下。
她努力了這麼多年,全都是爲了能成爲聖女作準備,可就因爲蘇意遠的存在,她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了。
不肖細想,她心裏都恨得滴血,更何況敗北的恥辱還深深印在她心頭,容王和父親失望的目光也深深烙在她腦海裏。
正站在樹下恨恨的想着,一道陌生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來。
“你心裏是不是很恨?”
秦思彤悚然一驚,連忙轉身朝後望去:“誰?”
然而周圍並沒有其它人。
風從樹梢上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御花園裏風和日麗,唯獨不見那個跟她說話的人。
秦思彤又豈是好糊弄的?!
除了秦越天和容王,她在這世沒有忌憚過任何人,更別說她手裏還握着鬼牙刀。
“少在那裏裝神弄鬼,有種就給本姑娘滾出來!”
她趾高氣揚的話才說完,風便在空中換了個方向,一聲嗤笑接着在秦思彤耳邊響起。
“看來你還是挺有自信的嘛!”
這句話落下時,秦思彤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身着白色袈裟的和尚便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目光乍然與對方對上時,秦思彤便覺得自己的心漏跳了半拍,甚至連也跟着紅起來。
這是怎樣一個和尚啊!?怎麼長得如此好看,看人時還眼帶桃花呢?
秦思彤在心裏想着,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對方,完全被對方的外貌迷惑了。
“你在看什麼?”
聲音傳入耳中時,那和尚的臉便朝她湊過來,桃花眼裏含着邪肆的笑,挑逗又霸道,像從眼睛裏長出鉤子似的,撓着人家的心。
秦思彤心下小鹿亂撞,人卻反應過來,連忙朝後退了一步。
“你幹什麼?”
看她竟然避開了自己,那和尚翹起嘴角微微一笑。
粉嫩的嘴脣比女子的嘴脣還引人注目,襯着他驚世駭俗的絕美麗容貌,更叫上看得欲罷不能。
秦思彤盯着他水波瀲灩的眼睛看了看,強迫自己從被美麗迷惑的狀態裏清醒過來。
嚴肅的看着他道:“你到底是誰?怎麼會出現在皇宮裏?”
“小僧法號重樓,偶然路過這裏,看到女施主面帶憂愁,所以前來安慰一番。”
秦思彤聽得臉色一紅,惱羞成怒道:“不要臉,誰要你來安慰了?”
重樓遺憾的搖搖頭:“想不到女施主竟然不接受小僧的好意,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那小僧只得先告退了。”
說罷,便轉身欲走。
但秦思彤哪裏會輕易讓他離開?!
她又不是傻子,這麼奇怪的一個人,像陣風一樣突然出現在她眼前,而且還是在皇宮裏,怎麼可能是偶爾遇到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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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宮裏?如果不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把你交給皇上處理!”
和尚聞言慢慢回過頭,面帶淺笑看着她。
秦思彤的目光驟然與他對上,便覺得眼前一黑,接着便發現自己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
眼前的人羣歡呼雀躍,男女老少都一臉虔誠的看着高臺之上。
她循着大家的目光望去,便看到蘇意遠和容王站在高高的城牆上,二人臉上皆帶着幸福的笑容,四目相對一副你儂我儂的模樣。
“蘇意遠?!”
秦思彤大受打擊,不可置信朝蘇意遠望着,過了會兒,將目光轉到容王身上。
朝着他大喊道:“王爺,你怎麼會跟這個賤人在一起呢?你說過會娶我的,容王妃的位置只能是我的,她不過是個替身而已,王爺,你說過的!”
她越說越激動,眼淚忍不住從眼眶裏滑落下來,整個人也抖得不成樣子。
然而容王卻一改之前的溫柔寵溺,目光冷峻的看着她道:“你在胡說什麼?!”
接着轉向守在旁邊的侍衛:“來人啊!把這個潑婦給朕拖下去!”
“什麼?!”
秦思彤更加不敢相信,看着容王道:“王爺,你什麼時候登基的?爲何不告訴我?我父親呢?他一定爲你立了不少功勞吧?”
“哼!朕做事何需與你商量?簡直不自量力!”
穿着龍袍的厲文淵不屑的說着,看向秦思彤的目光盡是嫌棄。
秦思釋懷還欲說些什麼,卻被兩個侍衛衝上來架住雙臂,將她粗魯的拖下去。
“不!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要找君無緣,我要找我父親……”
雖然她喊得很大聲,卻很快被百姓的歡呼聲蓋住,令她更受不了的是,站在厲文淵身邊的蘇意遠從頭到尾只瞥了她一眼,那種看螻蟻似的目光,叫秦思彤比剝皮去骨還難受。
“不——”
她瘋狂的叫起來,揮動四肢奮力掙扎,卻突然感覺一股涼意浸透全身,心中所有的怒火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冷意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