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與判官雙雙受傷,牛頭與斗篷人雖然還在戰鬥當中,但已露敗象。
秦越天則正與重樓對峙。
那年輕的和尚像佛祖一樣端坐於空中,兩腿盤起,身體懸浮,全身寶光熠熠,表情從容淡定,應對自如。
再看他對面的秦越天,儼然已使盡渾身解數,一張老臉繃得緊緊的,眼睛瞪得像銅鈴,眼白里布滿血絲,雙手不斷揮出。
重樓輕輕一揮手,便輕易化解他所有的攻擊,就像大人欺負小孩一樣。
看君無緣和白越修等人依然作壁上觀,他還笑着轉頭朝他們道:“你們不打算一起來麼?憑這種實力是抓不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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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越修臉色一變,啪的收起扇子。
他本不想與陰陽閣的人聯手,但面對如此勁敵,內部矛盾肯定要放在一起的,再不齊心協力,只怕這兩個妖人真的要跑了。
正思忖,那邊君無緣已經飛身躍起。
只見他沖天而起,身形逐漸變小,直到快要消失在雲層中時,才猛然俯衝而下。
與此同時,一道金光自半空炸開,像天羅地網一樣朝重樓罩下。
大約是想速戰速決,白越修也在君無緣出手的同時發起進攻,只見他將摺扇輕輕一揮,一片寒光便如疾風般從扇子上飛出。
仔細一看,原是他將靈力集中在扇子上,將它們巨現化成一根根極細的針,殺氣騰騰朝重樓射去。
秦越天更是泄憤一般,將幾枚天雷符同時擲去,用了十成靈力將它們同時發動。
一時間,萬千殺機同時朝重樓襲來。
金光攝魂,飛針奪命,天雷焚身,這三樣但凡中了一樣,尋常人都將無還手之力。
可重樓又豈是等閒之輩?!
只見他俊臉含笑,神情從容,盤腿而坐的身形輕輕一晃,就突然消失在衆人眼前。
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在君無緣的後面,一掌朝他後背拍去。
君無緣也不是吃素的,縱然在失重的狀態下,也輕易避開了他這一掌。
罩在空中的金光乍然消失,白越修也及時收手,免得他的法術傷到無辜人。
秦越天的天雷符已然祭出,帶着滾滾烏雲鋪天蓋地而來,正要炸響的時候,卻見君無緣再次沖天而起,一邊結印一邊喝了聲:“雲破!”
隨着一道光芒從他指尖射出,黑壓壓的烏雲像涌動的潮水一樣朝四面退去,不斷雷鳴聲停止了,扭動的閃電也跟着消失。
重樓拈指盤腿坐在空中,露出像佛祖一樣慈悲的微笑:“閣主好手段。”
短短不到盞茶功夫,在場衆人就經歷了不止一次險境,君無緣更是幾度做法,可大家仍未觸到重樓的一片衣角。
蘇意遠沒想到這個和尚居然如此厲害,幾大高手合力,都未能奈他何。
這時重樓又道:“既然大家都出過招了,現在該輪到我了。”
言罷,雙手飛快結印,一隻碩大的金鐘便出現在空中。
“這是……”
牛頭驚訝的擡頭看着,卻叫不出那金鐘的來頭。
秦越天扶着氣血翻涌的胸口道:“這是萬界梵音,大家千萬不要被迷惑。”
在他說話時,懸在空中的金鐘已經發出悅耳的鐘鳴。
那聲音如同天籟,傳入耳中後讓人暖意怏然,心中戰意俱消,只想跪在地上頂禮膜拜。
蘇意遠晃了下神,正在屈膝下跪的時候,突然感覺眉心一冷。
“不要聽。”
白越修的聲音傳入耳中。
她驟然回神,發現前面已經跪了一大片人,有宮中侍衛也有陰陽閣的弟子,能保持清醒的只剩下寥寥幾人,連孟婆和判官都未能倖免。
蘇意遠趕緊朝厲墨行看去,發現他雖然還保持清醒,眼底卻隱藏着痛苦的神情。
“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蘇意遠趕緊上前將他扶住。
白越修看了厲墨行一眼,沉聲道:“他體內有魔毒,這萬界梵音除了能讓人喪失心智,還能誘發心魔與頑疾。”
蘇意遠神色一緊:“那怎麼辦?我帶你離開這裏吧?”
厲墨行剛要拒絕,一陣劇痛就從胸口襲來,激得他整個人一晃。
白越修知道他撐不下去了,朝蘇意遠道:“你先帶他離開,我去打掉那隻破鍾。”
言罷,便化作一道白影消失。
想到厲墨行前幾次魔毒發作的情景,蘇意遠心裏狠狠一揪,趕緊扶着他朝外走去。
任何男人都不希望在喜歡的女人面前顯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厲墨行也不例外,勉強支撐道:“我能堅持住,你先去幫他們吧。”
蘇意遠擡頭朝他看一眼,便見有血絲從他面具下露出來,立刻道:“別說話了,先離開這兒。”
萬界梵音還在持續不斷的響着,君無緣和白越修輪番上陣,卻不能撼動重樓分毫。
斗篷人一邊與秦越天纏鬥,一邊漫不經心道:“重樓,你的萬界梵音修爲又精進了。”
重樓掀開眼皮,輕飄飄的目光彷彿三月江南漾開的春水。
“大祭司謬讚,都是教主調教的好。”
一句話令得君無緣臉色微變。
另一邊,蘇意遠扶着厲墨行剛走出御花園,就聽到對方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血來。
她大驚,忙道:“厲墨行,你怎麼樣?”
厲墨行搖搖頭,雖然人都快暈厥過去,但依舊堅持朝前走。
“把我送到前面的大殿裏,你自己先走吧。”
他能感受到魔毒發作的徵兆,如果不把蘇意遠支走的話,待會兒他會幹出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蘇意遠朝前一看,不遠處果然有座宮殿,大約是以前哪位嬪妃所住,已然荒廢了。
她使出吃奶的勁,拖着厲墨行往前走,進到殿中時,已經累得出了一層薄汗。
擔心戴着面具太悶,一進門蘇意遠就將厲墨行的面具給摘了下來。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這張臉,蘇意遠還是有瞬間的失神。
厲墨行的好看與重樓不是同一種類型。
要說重樓是升于山間的皎皎明月,那麼厲墨行便是掛在山巔的驕陽。
一個圓圓皎皎,充滿誘惑,一個豔豔灼灼,明朗奪目。
厲墨行神智已經有些恍惚,睜開眼睛看到是她,便起身跌跌撞撞朝殿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