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意遠不知他的心思，暗搓搓的把手從他掌心抽出，順着他的外衣慢慢朝胸口爬。
起先有些癢，厲墨行便僵着身子忍着，直到後來癢變成另外一種感覺，讓他心跳漸漸加快，身上的血液好像也變得愈見滾燙。
這種感覺雖然有些陌生，但他也不至於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立刻將蘇意遠作亂的手抓住。
“阿遠，別鬧。”
他的聲音透着剋制，又帶着無限寵溺，無奈的看着她。
蘇意遠早已扯掉了臉上的面紗，擡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眸光一轉，便叫人無比心動。
“我沒有鬧呀，你好像很怕癢。”
厲墨行點了下頭，又把人往懷裏抱了抱。
此時的蘇意遠對他來說就像快燙手的山芋，抱起來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什麼，說不抱又捨不得放開。
最後他選擇了後者。
將她緊緊抱在懷裏，自己則忍受着無法言說的折磨。
蘇意遠看他一臉淡定的樣子，忍不住想，他究竟是什麼感覺。
雖然活了兩輩子，但她真的沒有正經交過男朋友，更不知道男人在這種情況下，會有什麼反應。
正想着，她突然感覺腿上有種異樣的感覺。
她忍不住低頭朝下看了看，哪知視線才一低，厲墨行便將她抱得更緊，並且深深在她耳邊吸了口氣。
“阿遠，別再亂動了。”
蘇意遠臉一紅，想着自己是不是玩得太過火了。
就在這時，馬車緩緩停了下來，宮女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聖女娘娘，紫薇閣到了。”
蘇意遠趕緊從厲墨行懷裏起開，掀開簾子朝外一看，發現果然到了。
她忍不住在心裏感嘆時間易逝，揚聲道：“我知道了。”
她說完話，厲墨行便將紗巾罩到了她臉上，替她輕輕繫上。
“我晚點再來看你，順便說說瑞王的事。”
蘇意遠點點頭，先一步掀簾離開。
外面早有人在等着，見蘇意遠出來立刻上前攙扶，朝紫薇閣內走去。
這麼忙活一場，半天就已經過去了，休息片刻後，蘇意遠就自己出了院子，朝藏書樓的方向走去。
頭一天禮部官員帶她去過識了路，後面她便每天自己單獨去往藏書樓，一來這個地方根本不允許閒雜人等進入，二來抄經一事別人也幫不上忙。
意外的是，這天蘇意遠來到藏書樓的時候，發現那日替她送茶水的老嫗竟然正在清掃院子。
天氣愈見炎熱，許多枯葉從樹上落下來，顯得院子有些凌亂。
看到蘇意遠進來，老嫗立刻俯身向她行禮：“見過聖女娘娘。”
蘇意遠已經有幾日未曾見過她了，深覺這老婦與她往日見過的其他人不一樣，朝她打量了一眼道：“嬤嬤這幾天不會是故意避開我吧？”
老嫗立刻又福了福身子，聲音不卑不亢道：“聖女娘娘言重了，老奴不敢。”
鑑於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蘇意遠很想再次確認一下這個老婦的身份，就算不是友方，也至少不能是敵人，否則她和厲墨行麻煩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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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言重了才是真，在這深宮之中，我雖徒有聖女之名，卻並不被人重視，否則就不會有人往紫薇閣地送毒蛇了。”
老嫗似乎意外她跟自己說這些，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
蘇意遠又閒聊似的道：“嬤嬤，猜一下，今天夏祭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老嫗垂着頭眼觀鼻鼻觀心，不緊不慢道：“奴才猜不出來。”
蘇意遠也沒想要她說什麼，直接道：“今天跳祭舞的時候，我差點被人從城樓上推下去，嬤嬤覺得，我這個聖女當真受人愛重嗎？”
老嫗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擡頭。
蘇意遠瞥了一眼她的神情，見她神色猶疑，似乎在猜測自己的心思，便直言道：“我只想知道，嬤嬤對我這個聖女是什麼看法，真的可以給大明帶來好運嗎？”
老嫗也不是笨的，看出蘇意遠是在讓她站隊，猶豫了下道：“大明是否真的能興旺，國泰民安，並不是一個聖女娘娘能辦到的，一個國家是否能繁榮昌盛，靠的是一位賢明的君主。”
蘇意遠笑着瞥她一眼。
老嫗這話說得滿是官場意味，說時她以前的身份定然不低，至少入宮之前，身邊肯定有思想不凡的人。
“瞧嬤嬤這樣說得，照這樣講，那我這個聖女豈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老嫗把身體俯低了些：“聖女自然有聖女的作用，娘娘不必妄自菲薄。”
“那聖女的作用是什麼？”
蘇意遠步步緊逼，目光有些銳利的看着她。
老嫗知道自己這次逃避不了，看了她一眼道：“聖女娘孃的作用便是安定民心，讓大明的百姓有個盼着，靈魂有個歸處。如此不平的世道，男盜女娼的事司空見慣，百姓心中怎能沒有一個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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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遠怔了下，沒想到她竟然有如此深刻的見解，根本不像一個普通宮女能說出來的話。
她心頭閃過一個想法，試探的道：“不知嬤嬤進宮多少年了，可記得二十年前遇難的瑞王殿下？”
老嫗眼底閃過一絲震驚，又馬上佯裝平靜的望着她。
有些冷淡的道：“聖女娘娘看起來年紀不大，對拿捏人心倒是很有一套。”
蘇意遠知道她大約是誤會自己了，也不解釋什麼，直接道：“如果嬤嬤知道瑞王殿下的話，應該也知道，瑞王一家遇難之前，府上剛有一個孩子出生。”
老嫗臉色又是一變，似乎已經不能維持平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道：“聖女娘娘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蘇意遠挑眉一笑，這嬤嬤的心防終於被她攻破了，而且正在點子上。
她看着老嫗道：“看來嬤嬤不僅知道瑞王，還可能跟他們認識。”
老嫗驚疑的望着她，猜不透蘇意遠問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她的神情顯然變得跟之前有些不一樣，像是瞬間蒼老了許多。
挺直的背脊彎下去，眼神也不比之前那樣堅定漠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