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傷新生銳氣的軍訓終於過去,趙尋嶼皮膚被曬得通紅,養了一段時間才恢復過來。楚知綠老天親女,沒受半點摧殘。
同學之間的新鮮感和生疏感在軍訓期間已經消磨殆盡,之後的日子過得飛快。
國慶放假的時候,趙尋嶼陪楚知綠去了她母親劉香君家。劉香君最終沒有和她丈夫離婚,十幾年的夫妻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個視若珍寶的女兒。
唐家在大佬雲集的A市也是排得上號的存在。趙尋嶼在別墅外面跟楚知綠分別:“進去吧,我在外邊溜達溜達,有什麽事你就給我打電話。”
楚知綠腳步踟躇,趙尋嶼揉她腦袋:“去吧。”
劉香君自楚知綠來A市後便約過她很多次,楚知綠也松口和她見過幾次。這次約在唐家用晚餐,劉香君是要把她介紹給唐家人。
劉香君的丈夫和女兒自然出席,餐桌上還有劉香君的公公婆婆以及她丈夫的哥哥嫂嫂。
長輩都是體面人,雖然不熱絡,但表面足夠友善。隻劉香君的小女兒唐惜月是個性格霸道的嬌小姐,她對這個橫空出世差點讓她父母分離的姐姐本就厭惡,現在又親眼看到母親溫柔周到地為她鞍前馬後,生怕別人惹楚知綠半點不快的樣子,她肺都快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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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劉香君再次給楚知綠布菜之後,她把筷子往面前的桌上一甩:“媽,你是長輩還是她是長輩?你認她回來是為了孝敬她是嗎?”
她爸唐運暉沉眸斥她:“胡鬧,你就是這麽跟長輩說話的?”
“爸!”唐惜月扭動肩膀,“我說的有錯嗎?你看她連個笑臉都欠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全家都欠她的呢!”
劉香君勉強衝楚知綠笑笑,然後冷著臉對唐惜月:“不想吃飯就回你房間去,誰教你在飯桌上摔筷子的?”
唐奶奶開口和稀泥,唐惜月有了點底氣,不滿地蹭開椅子離開,椅子和地面刮蹭出刺耳的響聲。
而後劉香君粉飾太平,一頓飯吃得無滋無味。
楚知綠出來看到趙尋嶼,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深深呼出一口濁氣,肩膀垮下來,慢悠悠朝他走。
趙尋嶼正玩著手機,感受到她的動靜,站起身大步迎上她。楚知綠額頭抵著他的肩膀,停下步伐。
趙尋嶼捋捋她的長發:“怎麽跟打了場仗似的?被欺負了?”
楚知綠搖搖頭,精氣神都被抽走了,懶得說話。
趙尋嶼轉身蹲下:“上來。”
楚知綠不客氣地爬到他背上,頭擱在他頸側,雙手圈住他。
趙尋嶼往上顛了顛:“體重都沒變化的?再陪我吃點。”
“嗯。”
趙尋嶼帶她去了一家口碑很不錯的中餐廳,晚上家庭聚餐的人很多,背景嘈雜,偏偏又親和溫馨,這樣的氛圍很能帶動人說話。
趙尋嶼給她剝蝦,問她在唐家吃了什麽。
楚知綠戳著碗裡的米飯:“食不知味,感覺什麽都沒吃。”
然後她說起唐惜月在飯桌上鬧的事,歎了口氣,“我不該心軟去的,鬧得大家都挺尷尬。”
劉香君要表明自己的態度,證明楚知綠不是不可見光的存在,不離婚並不代表她以後會否認和楚知綠的母女關系。所以她哀求楚知綠跟她去見唐家人,首先讓唐家人明白她的決心,並做好以後她會時常和楚知綠來往甚至把楚知綠叫回家吃飯的準備。
她跟楚知綠準備的說辭是見見她現在的家人,見見她的妹妹。
沒想到出師不利,這個小妹妹並不打算把她當做姐姐,她好像是誤闖了別人家的溫馨晚餐,如此不合時宜,打破美好。
趙尋嶼暗暗歎氣,他知道劉香君在楚知綠面前姿態很低,有意想要彌補。可她到底有了另一個家,那是和楚知綠完全隔離的存在。
只能說世事難兩全。
反正他只要楚知綠開心:“那以後就別去了,去了不開心我還得哄呢。”
“你不樂意?”
“少誤解我,我是希望你一直開心!”
國慶之後楚知綠課業開始繁重,晚上也經常泡在圖書館,趙尋嶼和她說話的時間大大減少。趙尋嶼申請每天陪她上圖書館,楚知綠果斷拒絕,表示不希望他來回折騰,學習的時候她也完全顧不上他,他就是來了也沒什麽意義。
最後他們選了個折中的方案,星期三晚上大家都回家學習。
十一月的第一個周五,趙尋嶼極力邀請楚知綠來自個兒學校觀看演出。
“楚吱吱你一定要來,不來你將錯過一個億!有你超級喜歡的歌手上台表演。”
楚知綠都不知道自己有特別喜歡誰:“誰啊?”
“這是驚喜,不能說的!反正你一定要來。”
楚知綠應下,當天晚上七點半和趙尋嶼在校門口碰頭。進了校園,楚知綠看到好幾處張貼著大海報,校園十佳歌手。
楚知綠挑眉,無聲詢問。
趙尋嶼今天好好拾掇了一番,很是潮酷。他戳戳楚知綠的臉:“彩蛋!有特邀嘉賓知道嗎?”
“噢。”
十大歌手總決賽在大禮堂舉行,八點鍾才開始,這會兒位置已經被佔了大半。
趙尋嶼帶她到前排落座:“我是工作人員,給家屬謀的福利。”
趙尋嶼低頭跟她說話的時候很多目光聚集在他們身上。七點五十分的時候,趙尋嶼讓她坐著慢慢等驚喜,他要去幹活了。
楚知綠注意到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有人甚至邊說話眼神邊遺落在她身上,深怕她不知道自己是被討論對象。
八點,觀眾位座無虛席,熒光棒、拍手器隨處可見,十大歌手總決賽正式開始。
趙尋嶼大概在忙,她的消息他一直沒回。楚知綠也不急,認真聽表演者演唱。都是進入決賽的佼佼者,她聽著每位選手唱的都很到位。
楚知綠情緒保持平穩,甚至還有點昏昏欲睡,直到她聽到主持人介紹下一位選手——
“下面有請9號選手趙尋嶼為大家帶來一首經典情歌——《我只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