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代母受刑

發佈時間: 2025-01-16 03:3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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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妻陸氏微愕,脣角殘忍的弧度一轉,化爲譏諷,道:“你不過十二歲,要代母受刑?”

 “樓月,別!”音希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美眸,面露驚色,看向自己的女兒。

 江樓月沒有看母親,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陸氏,目光灼灼,道:“不錯,樓月願意代母受刑!”

 陸氏笑了,嘲笑。

 “如果你願意代母受刑的話,就用你的臉來換吧。”

 江樓月微微皺眉。

 臉?

 什麼意思?

 陸氏的指甲很長,包養的很好,外面套着皇宮裏的妃子才允許戴的景泰藍指甲套。

 陸氏向着凌珞邁出一步,把長指甲放在江樓月白皙柔嫩的面頰上,輕輕滑過。

 冰涼且鋒利的觸感,讓江樓月的心裏劃過寒意。

 “才十二歲,就長成這樣,真是讓本夫人一個女人看了,都禁不住心旌搖盪啊。”陸氏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輕輕地搖了搖頭。

 “七丫頭,你最有價值的,就是你這張臉了。而你娘,最有價值的是她的才學和琴技。你若是想要帶母受過,不如就用你的顏來換你孃的舌頭和手筋吧。”

 江樓月面不改色,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美眸晶瑩,脣角微揚,雲淡風輕。

 “大娘如果想要,儘管拿去就是。”

 她的聲音很平靜,宛若初雪,澄澈且寧靜。

 陸氏愣了,尖銳的指甲掐在江樓月的瓷肌之上,動作猶疑了。

 這丫頭是怎麼了?

 怎麼不害怕?

 十二歲的豆蔻少女,不是應該最珍視自己的容顏嗎?

 江樓月定定地看着陸氏,像是看懂了她眼睛裏的疑惑,道,“樓月是庶女,一無地位,二母身份低微,此生不可能有作爲,留着這張臉,只會帶來災難。大娘今日之舉,還真是成全了樓月。”

 容顏再美又有何用?

 前世血的教訓,至今讓她顫抖。

 上輩子,她傾慕於顧世子,想盡一切辦法用容顏迷惑他,最終得償所願,成了顧凌書的妾。

 可後來呢?

 作爲顧凌書正室的大姐江子心,三番四次欲害她,弄死了她的丫鬟柳絮。

 夫君顧凌書更是絕,直接把她送到了暴君的牀-上,作爲交易討好的籌碼。

 “好,你這丫頭還算識相,本夫人就成全你。”

 說着,陸氏的眸子裏劃過殘忍之色,尖銳的指甲劃入了江樓月絕美精緻的小臉上。

 一道驚心動魄的血痕,從內眼角,一路滑到了後耳根,三寸來長!

 “不——”

 音希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聲,“大夫人,您怎麼能這麼狠?!”

 江樓月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脣角勾着溫柔的淺笑,看向音希,道:“娘,我沒事,一點都不疼。”

 這點痛算什麼?

 她江樓月被暴君壓在身下凌辱,咬舌自盡而死的那種痛苦,才是真正的錐心噬骨!

 而後,江樓月轉向陸氏的方向,恭敬地福了福身子,道:“多謝大夫人恩典,樓月不勝感激。”

 “哈哈哈哈——”

 看到江樓月容顏盡毀,看到音希崩潰哭泣的模樣,陸氏別提有多高興了,仰天狂笑。

 “走!”

 陸氏解氣了,暢快了,廣袖一浮,紫紅色的影子一閃,轉身離開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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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陸氏身後的家丁婆子們,也紛紛低着頭跟着離開了。

 “樓月,樓月!”

 音希宛若瘋了一般,滿臉都是悔恨的淚痕,從地上爬起來,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女兒,語無倫次道,“對不起,對不起,是娘對不起你,是娘毀了你,是娘……”

 “是娘救贖了我。”

 江樓月打斷了音希的話,輕輕地拍了拍母親的後背,就像是在哄一個驚慌失措的孩子。

 音希的啜泣逐漸淡了,情緒趨於平穩。

 她不明白,樓月的“救贖”到底是什麼意思,也沒有去問。

 她唯一明白的一點是,女兒跟以前不一樣了。

 娘倆兒攙扶着,回到了琴閣。

 琴閣位於侯爺府的西北角,偏僻且荒涼,地方也不大,終日無人問津。

 這就是小妾的待遇。

 回到屋裏之後,音希幫女兒處理傷口,上了金瘡藥,綁上了白色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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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紮完畢之後,音希轉身就入了內室。

 江樓月還有些詫異,過了一會兒,就看到母親在院子裏搭了個火盆,然後把珍藏的所有詩集,都扔到了火堆裏。

 “娘,你幹嘛?”

 江樓月起身,衝到了院子裏,看着母親怪異的行爲。

 “燒了!全部燒了!”

 音希滿臉決絕之色,眼睜睜地看着大火把自己昔日最珍愛的東西焚成灰燼,脣角勾着蒼白的微笑,道,“如果沒有這些東西,我的樓月今日也不會遭此劫難。”

 江樓月愣住了,一股暖流涌入心間。

 “娘,你其實大可不必……”

 話還沒有說完,音希又轉身衝入了屋子裏,不一會兒,把她摯愛的那一把木琴給抱了過來,嘴裏喃喃着,“砸了,都砸了,這些都是禍害,都是禍害!”

 彷彿是泄憤一般,音希拿着曾經最摯愛的木琴,用力地砸在了石柱上。

 “哐——”的一聲巨響。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那把木琴,竟然沒有被砸斷,安然無恙地躺在音希的手裏。

 “還……還真是結實啊。”音希的脣角勾起一抹慘笑,“呵呵。”

 江樓月看着孃親如此歇斯底里的行爲,並沒有上前去阻止。

 她知道,母親的情緒幾近崩潰,內心堅持多年的信仰轟塌了,急需一個發泄口。

 “既然砸不斷,那就燒了吧。”

 說完,音希毫不留情地就把手裏的木琴,扔到了火盆子裏面,火舌迅速涌起,把看上去很是有些年份的木琴給吞噬了。

 江樓月一聲輕嘆。

 也罷,由着母親去吧。

 後來,母親哭累了,也燒累了,就回到房間休息去了。

 時至黃昏,夕陽西下,霞光漫天。

 江樓月坐在荒涼寂靜的門檻兒上,雙手抱着膝蓋,脣角勾着如釋負重的微笑。

 “從今天開始,就是新生。”她這樣告訴自己。

 就這樣坐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漸黑,秋蟲暗鳴,星子漫天。

 火盆裏的書籍都燒成了灰燼,只餘下明滅不定的小火星。

 忽然之間,江樓月的視線被火盆裏一片金色的光芒所吸引住了。

 “那是什麼?”

 江樓月心下驚奇,站起了身子,向着火盆走去,用樹枝挑開了灰燼,發現了金色的琴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