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鬼如來直接被江樓月氣的沒脾氣了。
他也不發貨，只是一臉無奈的苦笑，“到底還是讓你如願了。哎。”
鬼如來銀灰色的眸子寂滅了下來，腦子裏不斷迴盪着的，都是江樓月那一句“外人”。
傷人最深的，從來不是功法，而是感情。
“也罷，由着你吧。”鬼如來又是一聲長嘆，絕美精緻的小臉上，浮現出來的，是跟他的年紀嚴重不符的滄桑和悲涼，“若以後永生之門真的不能圓滿，我再幫你想其他的辦法。”
不是早就決定了麼，成全她，成全她，還是成全她。
可真正去做的時候，才發現心並不是麻木的，還是會痛。
陣法啓動。
“叮——”一聲巨響。
宛若撞響了警世天鍾，震耳欲聾，發人深省。
一道極爲古樸的圓形穿界門，在無名山峯上方的天空之上浮現。天青色禁陣的力量，讓穿界門向着左右兩邊緩緩打開。
露出了大概足夠一人通過的縫隙。
縫隙之內，是五彩斑斕的光華，那是神國傳送的通道。
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
“雲曦呢？怎麼不見她？”
夙凌第一個發現了異樣，極爲漂亮的桃花眼裏劃過擔憂之色，“穿界門打開的持續時間，只有一分鐘，她再不過去，穿界門就自動關閉了！”
江樓月也探長了脖子，焦急地尋找着帝雲曦的蹤影。
半分鐘之後，就在所有人都焦躁不已的時候，青丘狐族傳送禁陣外籠罩的天青色光芒黯淡了一些，視野逐漸清晰起來。
“雲曦她暈了！”
夙凌的修爲最高，是異世界仙界級別的，眼睛最毒，還是第一個看到的，“壞了，吐血太多，內臟損傷太嚴重，連原型都被打出來了！”
江樓月這才發現，在傳送陣的陣眼方位，有一隻青色的九尾狐，躺在地上，柔軟的毛髮之上，沾染着很多鮮血。
她一動不動的，瞳孔散大，尖尖的狐狸嘴邊，依然持續不斷地有殷紅的血狂涌而出。
帝雲曦的意識已經快模糊了。
她極爲不甘心地看着蒼穹之上的穿界門，天青色的狐眸溼潤了，一滴傷心淚落下。
明明，已經近在尺咫了。
她卻連飛起來進入穿界門的力量都沒有了，何其諷刺。
她第一次切身體會到，什麼是這個世上最遙遠的距離。眼淚越發的洶涌了……
“雲曦！站起來啊！”
夙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握緊了拳頭，吼道，“你平時不是很能嗎？關鍵的時刻，你怎麼能不起來了？拿出來你跟我打架勁頭啊！”
“別說了……”
江樓月伸出一隻手來，放在了夙凌的肩膀上，聲音黯然，“你就別刺激她了，她已經暈厥了。”
她是精神念師。
對於人的精神力，研究的非常之透徹。
她看得分明，帝雲曦的精神意識已經關閉了，睜開的眼睛，是永不瞑目的眼睛。
夙凌咬了咬脣，道：“空間傳送陣一旦開啓，外人是不能進去的。要不然我就進去送她一程了。”
江樓月神色黯然。
大家都已經盡力了，誰都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還有半分鐘穿界門才會關閉，把十塊靈光石取回來吧，斷了能量源，禁陣就會停止。再這麼傷害雲曦的身體，她真的會死。”夙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好。”
江樓月使用精神念力，分成八股，瞬間拔出了八塊靈光石。
第二次再去拔剩下兩塊靈光石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那兩塊靈光石化爲晶瑩的碎光，消散了。
“那隻九尾狐沒能送回去，還浪費了兩塊靈光石。”
鬼如來面無表情，聲音極爲冷漠，銀灰色的眸子裏充滿了不滿，“如果你們一開始就聽我的，那隻九尾狐不會重傷垂死，永生之門的碎片也不會白白消耗掉。”
“夠了，我不想聽這些。”
江樓月背對着鬼如來，冷然打斷了他的話。
“你還好意思抱怨啊！”
夙凌那個氣啊，毫不客氣地衝着鬼如來就開噴了，“要不是你忽然跳出來搗亂，雲曦已經回去了！她現在這樣半死不活的，就算有我娘神級的丹藥，一年半載都很難恢復過來！”
鬼如來緊抿着薄脣，不說話。
他五官輪廓分明，尤其是削尖的下巴，弧度特別好看，繃緊的時候，讓人移不開眼。
“就算你是玄黃大世界的佛皇，也不能做那麼過分的事吧！雲曦她再不濟，也是三千大世界主神的乾女兒啊，你是想要挑起兩界戰爭嗎？！”
夙凌對帝雲曦雖然沒有愛情，但兩人有親情，有青梅竹馬的情誼，這下真是氣急了，口無遮攔的吼了出來。
“佛皇？”
帝九宸黑眸一亮，捕捉到了什麼。
“哥你不知道嗎？”夙凌指向鬼如來，道，“我從見這小子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你們玄黃大世界在神界，有個非常有名的佛皇，佛皇有多個分身，其中一個罪惡原身，生性嗜殺，心狠手辣，秉承着天下有罪、無所不殺的理念，統治着佛門最陰暗的信徒，化身佛魘，人稱‘鬼如來’。”
“你就是鬼如來？！”
帝九宸無比震驚，他的腦海中，對於鬼師弟的身份，有一萬種猜想，但從沒有一條聯想到鬼如來身上的。
大藏國鬼宗的絕對統治者，布袋和尚他們拼死也要復活的佛魘，黑暗世界絕對的神，竟然就在眼前！還一直陪伴在小師妹的身邊！
鬼如來面色平靜，銀灰色的眸子波瀾不驚。
他擡起頭來，性感的薄脣微微勾起，看都不看夙凌一眼，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帝九宸，道：“是，又如何？”
“不要再接近樓月。”
帝九宸聲音極冷，周身散發出來森然的魔氣，黑眸宛若深淵，足以把任何人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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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如來脣邊笑意不減：“就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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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都這種時候了，還吵吵什麼！”
江樓月扭過頭，對着鬼如來和帝九宸一聲厲吼，“師兄你快過來給雲曦治傷，她的呼吸都快要沒了。鬼如來你過來給雲曦輸送靈力，孽是你造的，你來還！”